第173章 治愈,提醒_最后的机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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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治愈,提醒

  第173章治愈,提醒

  夜晚降临,石库门的屋子里头,吴勇和吴静婷围在狭小的客厅里头,对着忽然出现的大箱子一通琢磨。

  吴静婷屈起两根指节在木板上轻轻敲了敲,传出来的回声闷闷的,说明里头装的东西很实。

  那木箱得有一人大小,长方形、横放,上头厚重的木板被钉子砸得很紧,还印着成串泥鳅似的花纹。

  这两姐弟研究了半天,也没闹明白里头是个什么东西。

  不理它?好奇心作祟。

  拆了,不敢。

  “勇啊,这哪儿来的?”

  吴静婷十根指头扒拉着缝隙,想从中间看出点什么,可惜里头光线太暗。

  “我不道啊,这就太阳落山前一个老叔夹在怀里送来的,脸圆圆的,脖子可短,看起来挺像个农民。”

  “农民?洋芋?番茄?”

  吴静婷心里不信,双掌摁在箱子头上使劲推了推。

  纹丝不动。

  这重量起码几百斤。

  “等会儿。”她看向弟弟,眼中疑惑,“你说这箱子是一个人拿来的?”

  “对啊,我一开门就见他抗在肩膀上,我还问他扛着这么大一东西一路得有多少人瞅,他说没关系自己走的是屋顶——嘿,我可不信,跟他辩了半天”

  “行行行你歇会。”吴静婷一巴掌按住嘴里滔滔不绝的吴勇,心里头一琢磨还是觉得不对劲,“等会啊,这人来送东西,没留个姓名啥的?”

  “哦,他说他姓姜。”

  吴勇心不在焉地说,握紧的指节仍旧不罢休地一下一下敲在箱子上。

  “姜姜沐霖?”

  大姐悠悠的一句话,吓得吴勇直接把拳头缩回去,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

  “瞧你这熊样。”吴静婷白他一眼。

  “不能吧那姜沐霖给咱家当搬运工?”吴勇舔着上牙膛问。

  “你两干啥呢?”他们身后,吴钩忽然而来的一句话,加上双手同时搭在姐弟两的肩膀上,给两人吓得直接弹起来。

  “哥,这给你的东西?”吴勇揉着撞在衣帽架上的脑子,眨巴眼睛问。

  “是啊,好啦别杵着,快帮我拆。”

  吴钩说完,从肩膀下挂着的布头袋子里掏出两根撬棍,对着那八面钉死的木头箱子一阵施为。

  “使点劲。”

  “在使了——这到底是干啥的?”

  “好东西。”

  “那姜沐霖怎得就给你当上搬运工来了?”

  “嗨,什么搬运工的,对人家来说,这跟拎两棵白菜串门一样,不费劲。”

  “.”

  这一来一去的,不到半炷香时间,木头箱子给撬开了。

  鼓鼓囊囊的灰布上头塞着一封信、一个塑料封皮包裹的说明书、以及一个袖珍的医疗包,吴钩打开信,一眼看出是姜师傅那有风骨的字迹。

  “东西给你拿来了,饶了几圈飞檐走壁来的,没人发现。里头有说明书,不勒颠文的,你自己想办法还是找人看懂,反正你有能耐,我不管了啊。——姜沐霖”

  掀开的灰布下面,被包裹在层层软木屑里头的,是个不规则形状的大铁疙瘩。

  那东西乍一看像是许多个长方形嵌套在一起,外部的铁皮紧密严实,从几个中空的洞孔里头,能够看见其中数不清的线缆、电路、泵,以及存储着不名液体的容器。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型发电机、一个电源转换头,显然是配套的,这个年代民间用电的电压电流参数还没有实现统一,贵重机械都会有这种配置。

  “这东西看着还挺高级,不得大几百块钱吧?”

  吴静婷掐着指尖估摸到,另一只手顺着外头铁灰色的金属外壳摸了下去,顺滑的手感就像摸绸子那般,直叫她咂舌。

  “保守了,四万五。”吴钩站在一旁看着,来了一句。

  “哦四万五啊等等??”

  吴静婷反应过来以后立马把手缩了回去,好像那铁板会咬人似的。

  “瞧你这熊样。”

  吴勇一乐,立马反击一句。

  “去你的。”吴静婷一巴掌虚拍在弟弟脑门上,忍不住还是扭头问吴钩,“怪怪,真四万五?”

  “总不能是煮的。”

  “你出多少?”

  “嗨,我不出钱,那零头我也出不起嘛。”

  “不是,他姜沐霖是被你什么迷魂汤给灌下去了?四万五的东西买来送你?哎——他是不是确定要收你亲传。”

  “可能性比较大吧。”

  “好呀,我憋了这么久没敢跟人吹,怕给你惹祸,这回可要好好说道说道。我弟弟,亲传,姜沐霖!”吴静婷乐得眉头都挺不直了。

  “再等两礼拜,还没定呢,低调点好。”

  “依你依你.那这四万五到底干嘛用的?”

  “这东西,救命的。”

  “救命的?”

  “生物机床,不勒颠来的好东西,你看那泥鳅文,这东西厉害,大部分毛病都能治。”

  “毛病——”吴静婷眼珠子转过两圈,随后目光一软,“你是为了娘。”

  “多少有点考虑在里头。”

  “你太棒了!”

  吴静婷也没说别的,就这一句话,随后双臂一盏久违地抱住了弟弟。

  如此直白的表示,就连吴钩自己都愣了一下。

  “太棒了!”那一旁吴勇见了也不甘示弱,双臂一展抱了上来。

  “咳咳咳——”

  就在这时,里头房间躺了一下午的徐秋雨推开门,她最近的情况一点一点在变差,只是没太表现出来。

  只见她强笑着问道:“你们三干嘛呢?”

  “哎,娘来了,正好。”

  三姐弟喜笑颜开的脑袋一齐回头,忙将徐秋雨拉过来。

  “哥,这玩意咋用啊?”

  “通电、插线,好我准备摁开关了,你别傻乎乎地摸那铁轱辘,要触电的。”

  “钩,你这东西靠谱么?娘的身子可若,不一定受得了。”

  “你把心放肚子里头去,大姐,就算信不过我,也得信过那四万五是不是?”

  他们七手八脚地将那台生物机床通上电,顿时打鼓般的震动从光滑的铁壳子往外头传开来,几个红的绿的蓝的指示灯争相点亮,炁金属装置特有的刺耳电流声像江流一般涛涛不绝。

  只见几个正方形堆叠的机械结构缓缓展开,露出了内布密密麻麻的复杂内容,螺丝和电子器件裸露,一根根几尺长的金属探针绕在一起,跟精致没有丝毫关系,透着粗犷的美。

  中心的离心机开始转动,它的下方则是包裹在层层电离圈中的生物泵——炁核科技的核心,墨绿色的液体以它为起点通向各个角落。

  最里头的金属壳子打开后,是个巴掌大的屏幕,以及一块密密麻麻布满按钮和拉杆的操作台。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有种错觉,这台机器活了过来,像个疯疯癫癫的人那样,浑身上下不规律地攒动着。

  粗犷、高鲁棒、低解释性,这是炁金属科技的标志。

  “怪怪,什么东西?”

  徐秋雨这辈子见过最复杂的金属制品就属锋刃机,哪里知道这样阵仗,不自主地退后了一步。

  “娘,生物机床!钩弄给你来的,四万五呢!”

  吴静婷说道,等不及要看到效果,可是她也不懂,只能干等着自己的弟弟发落。

  一来一去解释半天,徐秋雨也没大听懂,反正只知道是大儿子费了不少力气拿到,给自己治病的。

  这就够了。

  “我不懂,但钩儿给我弄的东西,一定是好的。”

  徐秋雨这样说着,配合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四肢套上连着缆线的金属圈,几乎遮挡视线的头盔套住脑袋,还有几个带着吸盘的大铁片分别粘在胸口、小腹和后颈,凉意和奇怪的机械声充斥五感。

  吴钩照着说明书,拆开医疗包涂了酒精和消毒液,一边将几根锐利的探针小心翼翼地扎进母亲胸膛处围绕肺的一圈儿穴位。

  随后,便能看见一缕缕红色顺着透明的线管缓缓流向生物泵内。

  那块玻利屏幕倏地亮起,一条条泥鳅似的不勒颠文跟阿拉伯数字翻滚着上涌,绿光倒映在吴钩严肃的脸上。

  他自然认得上头内容,心跳、血压,往后乃至白细胞、噬中性粒细胞,母亲的健康信息越来越详细地往上跳。

  徐秋雨眉头微微一皱,她能感觉到热量一点点流失,生物机床正从自己体内带走什么,逼人的冷意像是虫子一般往身体里钻。

  她抿着嘴,没有发出声音,但在这股凉意沁入肺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闷哼出一声。

  吴静婷跟吴勇在一旁看得着急,虽然愿意相信吴钩,但毕竟这是完全脱离他们常识的东西,多少还是觉得一颗心悬在半空中,有些没底。

  “没事,有点不舒服是正常的,很快就好了。”

  吴钩温言安慰,他的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的体征信息,上面的数字非常稳定。

  数字不会骗人。

  大概一刻钟后,屏幕顶头黯淡的指示灯忽然跟个小灯笼似地亮堂起来,一闪一闪的,吴钩哼着歌,摁下一个标着“Ready”的按钮,随后掏出棉花和纱布,将那些探针和铁疙瘩从母亲身上全部取了下来,用胶带小心粘好。

  徐秋雨仍旧身子发冷,苍白的肤色下,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娘你感觉好些了吗?”

  吴静婷跟吴勇两人几乎是一同提出疑问,躺椅上的女人眼前冒出几颗星子,犹豫了片刻,嘴角一勾轻轻点了点头。

  “别问了,你们两。”吴钩对着说明书,双手弹钢琴一样敲打在凹凸不平的金属按键上,“只是先行准备,还没开始呢。”

  “嗯?”

  另一边的三个脑袋愣愣地看向他。

  吴钩敲下最后的按钮之后,只见各种颜色的液体汇入正中透明的玻璃罐中,填充满了全部的剩余空间。

  只见一根根抿橙黄色的细线在里头缓缓亮起,一根、两根.直到数十上百根,它们仿佛拥有生命,水母似的自顾自摆荡着。

  很快他们开始有了共同的规律,相互攒聚成形,成为一个整体,从外表上看这个整体就像个一点一点被打入气体的皮球,缓缓充盈起来,但很快这个膨胀也变得不再规则,它们从中间分叉,朝两边缓缓拱起。

  这形状,没有医学知识的另外三人自然是不懂,但吴钩很清楚。

  那是肺的形状。

  “这世界上没有万能药,不论什么病,都需要对症下药才行。”

  他盯着玻璃罐里头亮橙色的道道线条,也不管家人听不听得懂,自顾自地解释了起来。

  “生物机床也逃不出这个规律,最初的探针,实际上类似于取样和活检,得到患病器官的参数之后,机床内部的生物材料会通入罐子里头,随后生物泵提供活性,集成差分机作为主控大脑,在容器中模拟患病器官。”

  “因为这并不是真正的患病器官,不用担心损害的情况下,可以通过一些粗暴的方式寻找治疗方式,酶转录、靶向定标.哪怕失败,再重塑就是了。”

  “哦,刚刚这些,是姜师傅跟我说的。”

  吴钩说着,他漆黑双眼倒映的玻璃罐中,已经几度发生变化,各种生物溶剂交错朝里头通入,那颗橙色线条组成的肺极度破碎,又复重构。

  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小半个时辰,异象再度发生,这一次那颗肺的没有丝毫破损的迹象,反而颜色愈发亮眼,逐渐从橙黄转向亮金。

  随后整个容器里头的液体被冲进了一旁的离心机,分离之后经过了提纯、加热等一系列流程后,落在出口处的,是一枚带着温热的墨绿色药丸。

  频幕上的不勒颠文也随之跳动,非常简洁直白。

  “Onceaday,sevendays.”

  吴钩心头一宽,忙将药递给母亲服下,三姐弟就站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今晚吴轶欧回家的时间有些晚,他一推开门,就被屋子里头张灯结彩的气氛吓了一跳。

  餐桌上摆着一整只鸡,还有缤纷的小菜。

  “今个才是纸灯会?”他不禁按着脑袋嘟囔了两声,随后转眼便看见了脸色好了太多,气顺腰不弓的妻子。

  解释以后,这个一向喜怒起伏不大的男人,乐得合不拢嘴。

  他一拍大腿,顺口气道:“好啊,好,吴钩是真本事,吴家,有福!我还想着今天矿上触霉头,差点没了命,远来好运气是到这边来了,好!”

  这句话一出,吴钩心头顿时一跳,忙问父亲发生了什么。

  “落石,当时离我就几个指头距离,说起来,跟上次出事的还是同个位置,玄乎得紧。”

  沉浸在喜悦中,感受着生活希望的一家人对此并没有在意。

  而吴钩却觉得,自己仿佛从这一屋子喧闹中被剥离出来。

  他没忘,一直没忘,那导致上一世惨剧发生的原因。

  这些天里他日夜观察,托刘疏影,乃至花钱请叫花子打探,都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今天,没有任何征兆的。

  就像是有人在警告,或是提醒他。

  要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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