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_男神拿到美强惨剧本[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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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 64 章

  雪白的海浪高高拍打下来,在礁石上击碎出碎玉乱琼。岸边自海水里拖曳出一条长长的痕迹,水渍洇入沙砾里,拖痕深深浅浅。

  顺着那痕迹往上看,便能发现其尽头处躺着一个人影。酒红色的长发蜿蜒蜷曲,几乎包裹住那人整个身子,唯有露出的一截手腕瓷白纤细,在烈日下几乎透明。

  太阳不知疲倦地散发着热量,将沙滩炙烤得滚烫而灼人。

  接着,那身影的指尖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宿主。】系统道,【您终于醒了。】

  时倦听着耳边的声音,纷乱的思绪一瞬回笼,撑着沙滩坐起身。

  系统:【不要!!!】

  它话音未落,时倦便明白了对方为什么要喊“不要”。

  随着起身的动作,他背后的长发也尽数散落下来,身前便再无遮挡。

  “……”

  时倦沉默了半晌,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系统默默观察片刻,确定了自家宿主现在很正常并没有因为自己身上没有衣服而生出什么不好的心情,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宿主,您要不要先想个办法处理一下?】

  时倦看了看不远处的礁石,视线缓缓下移,抬手在身边两尺处的沙地上划了一个圆圈。

  接着,他伸手缓缓拂开圆圈那处的沙子。

  随着那处的沙砾一点点减少,沙地里蓦然露出纯黑的披风一角。

  时倦垂着眼,拉着衣角,直接将整件袍子从沙地里扯了出来,“哗啦——”一声抖了抖,反手便披在自己身上。

  系统看得目瞪口呆。

  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变出来的?!

  但现在显然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因为时倦上一秒刚把袍子披上,下一秒便起了身。

  不知是不是之前昏倒在沙滩上的缘故,他站起时身子晃了一晃,双腿也不住地发抖,但最终仍是被他稳住了,一步步朝海里走去。

  冰凉的海水逐渐漫过他的脚踝,渐渐上升至膝盖。

  系统这会儿也顾不上突然飙升的熵值,急声道:【宿主,您现在就是一个人类再往前会被海水淹死……】

  时倦顿住脚步,面无表情地摘下耳钉。

  系统瞬间想起当初自己被丢掉的遭遇,立即选择从心。

  现在可是在海上,这要是被扔下去,可就真的回不来了!

  好在这会时倦估计还留有理智,只是将耳钉抓在手里,没有再往前,蹲下身,缓缓将自己没入海面以下,酒红色的长发在水中松散成燃烧的烈焰。

  他就这么在水里安静了许久,久到系统决定冒着被扔的风险再次出声时。

  时倦蓦然从海面下浮出来,头发和披风都湿透了,还在滴滴答答滴着水。

  他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色长袍,先是将耳钉戴回去,手指缓缓系好束带。

  系统小声道:【宿主。】

  时倦眨了眨眼,睫毛上滚下两滴水珠。

  【宿主?】

  时倦无声地张了张口,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系统愣了好几秒:【您不能说话?】

  时倦随手抓着自己的长发一拧,点点头。

  【您为什么突然下海?】

  时倦将头发拧得半干,顺手拧了把衣服,方才披着湿哒哒的袍子往岸上走去。

  他听着,安静了片刻,伸手在空气中比划出一个字。

  系统到底是器械不是人类,轻易便将他所写的笔画记下来,按顺序组合好,拼凑成一个字:

  脏。

  所以他下去其实相当于洗了个澡?

  系统又问:【您为什么知道沙地里有衣服?】

  时倦手指继续画:“我以前看见有人在距离礁石十几尺远的地方掉过一件,就想试试看还在不在。”

  系统:【谁掉的?】

  这么大一件袍子掉了难道看不到吗?

  时倦想了想,写道:“邻国的公主。”

  既然是公主,自然不会在意这么一件衣服,掉了又捡起估计还嫌脏。

  系统终于抛出最后一个问题:【您为什么,会晕倒在沙滩上?】

  时倦安静了片刻:“大概,因为之前喝了瓶药。”

  海滩渐渐远去,郁郁葱葱的丛林里,高大的树木拔地而起,枝桠盘虬,树藤低垂,树影下朵朵蘑菇撑着颜色鲜艳的伞盖,时不时便能看见有兔子或是松鼠一类的小动物从其间穿过,又飞快地没入草里,再无踪迹。

  时倦来到这个位面便已经是夕阳西下时,如今折腾这么久,天色已经渐渐低垂,闪烁的星子在夜幕中缀得明亮又夺目。

  时倦站在树影下,脸被兜帽衬得苍白而剔透,唇也没什么血色。

  他扯了扯脖颈上的系带,沉默地拧了下眉。

  已经是夜晚了。

  在这个位面,晚上是事故高发期,而森林则是事故频发地。他停下脚步,一边思考了一下住树上的可能性,一边抬头看向头顶。

  这一看就出了问题。

  层层叠叠的枝叶间,忽然亮起两道莹莹的红光。

  接着,自那簇枝叶开始,蓦然张开一片巨大的阴影,如脱弦的箭矢,从树上直射而下!

  一眨眼的功夫,那阴影便倏而逼近,带起的风刃掀开了时倦头顶的兜帽,摇晃着落下两片树叶。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也仅仅如此了。

  时倦抬起眼,便对上一双鲜红的眸子,正幽幽地闪烁着光芒。

  ……一只蝙蝠。

  蝙蝠倒挂在树藤上,蓦然身形一闪,尖牙宽翼的形象瞬间消失了,一个高大的男子突兀地出现在面前。

  男子生得肩宽腰窄,灰白色头发,唯有一双眼睛仍旧是鲜红色,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时倦。

  然后,他舔了舔唇。

  好香的血。

  他从来都没有闻过这么香的人血。

  要是能咬一口就好了。

  “咬一口”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就如决堤之水,滔滔不绝地奔涌而来,几乎要冲得他失去理智。

  他想,无论如何,他都要尝一口这个人的血。

  时倦沉默地看着他眼里不过这么几秒钟的功夫便越来越深的**。

  男人弯下身,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仪,朝他伸出一只手,唇边笑意吟吟:“美丽的人类,请问您为何独自前行与此?”

  时倦垂下眼,手指在他手心写:“找人。”

  他的手骨相极好,指尖泛凉,划过掌心时又酥又麻,像是岸边亲吻礁石的海浪。

  男人放在身后的手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温声道:“什么人?”

  时倦:“不认识。”

  男人看着他的脸:“你的嗓子……”

  时倦摇摇头。

  男人了然似的笑了笑:“既然如此,夜里森林多发事故,先生不如随我去我的古堡暂作休息,等明日再继续前行去找你要找的人?”

  系统心想,你都快把不安好心把几个字写在脸上了,凭什么觉得它宿主会相信你的鬼话?

  却看见下一秒,时倦点点头,做出一个口型。

  这个字即便不写,在座的也能轻易看懂:“好。”

  男人笑了:“那请随我来。”

  时倦看着他,写了一句:“你就这么走回去,不怕路上遇到猛兽?”

  “美人放心。”男人笑吟吟地道,“我身上的气息能震慑方圆内所有的动物。”

  到手的人血,他如何会让给别的生物。

  “大人,新一批的人血送来了,您要不要去看看?”老人问。

  一门之隔的塔楼房间里,片刻后响起一道男声,低低地,又带着几分慵懒的倦怠:“不用。”

  老人拄着拐叹了口气,推开门似乎想要进去,可只往前走了两步,便站着不动了。

  因为这房间里充斥着的那股威压。

  这是埋藏在他们一族血脉中,天生注定不可逾越的阶级鸿沟。

  血脉越尊贵,对周围的同类压迫感便越大,能够抵抗的压迫便也越大。

  而房间里这位分明连半点动作也没有,可方才进入房间的白胡子老人不过片刻的功夫,额头却已经渗出了一层汗。

  老人低着脑袋,缓声道:“大人,您还是去看看吧。一日不摄入人血,您体内的血脉便一日不能觉醒。亲王党一脉就永远不会认可。”

  房间很大,但因为本身也没有太多的装饰,所以显得格外空旷。

  正中央是一个镂空的天窗,下方摆着一具棺材,颜色很深,像是一把在血里泡烂的木头,深得几乎成了黑色。

  最诡异的是,那棺材是竖着的。

  棺材里头钉着数个巨大的铁环,挂着链条,另一头则延伸到地上,严丝合缝地栓着一个人影。

  月光给整具棺材笼上孤冷又温柔的薄纱,却半点照不到棺材里,反倒让里边的人像是完全被黑暗吞没了。一眼看过去,既不自觉被吸引,却又不敢多看。

  老人许久未能得到回答,忍不住走进两步:“大人……”

  棺材里的身影抬起头,露出一双深红色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来人。

  一道银光蓦然划破的漆黑的房间,从棺材里爆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了大门处的老人,“噗嗤——”一声扎进了他的心口,溅出鲜红的血。

  是一只银色的十字架。

  棺材里的人似乎是动了动,身上的铁链响了一阵,又重新沉寂下来:“滚出去。”

  老人气息被那一下击得整个都萎靡下来,浑身抖若筛糠,吃力地扶着墙,出门时几乎用得上“爬”来形容。

  片刻,有爬山虎的藤蔓从墙壁上伸下来,在滴落着老人鲜血的那块地转悠了两圈,将血迹舔舐得干干净净,方才餍足似的抖了抖,心满意足地缩回去,蜷在墙上不动了。

  棺材里的人缓缓闭上眼。

  一切像是从未发生过。

  【宿主。】系统没忍住,【您知道刚刚那个男的究竟是什么人吗?】

  时倦坐在石桌上,一片片捡起上面掉落的蔷薇花瓣,方才在桌上写了两个字:知道。

  他在这个世界的化身,曾经在藏书阁里看到过很多很多有关于陆地的事。

  世有异种,生红瞳,美昳貌,出夜晚,伏阴地,五感通灵,以血为食,以人而饲。

  他将花瓣撒在花盆里,指尖在桌上划出白痕。

  他写道: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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