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英雄救美(下)09-24_诈尸后我移情别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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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英雄救美(下)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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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疏帘微拂竹影,沙沙作响。晏闻遐坐在床边,久久不语。

  苏倾河疗伤耽搁不得,这魔毒华胥引,必须尽快解了。换而之,梦里梦外,必须作个决断。

  他们相识不过半载,他为何甘心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心底好像有一股看不分明的意绪快要脱离他的掌控,却在即将抽芽之际,被硬生生抑住。

  不过是见惯她动个没停的灵气模样,不习惯这般死气沉沉的样子罢了。

  不过是他的疏忽大意伤了她,他有所愧疚,今后多照顾着些罢了。

  道盟世君没有风花雪月的闲心,何况阴阳互斥,前途浩渺,他甚至未曾给自己留有退路,如何顾得上旁人?

  他们之间,还能有什么呢?

  正钻着牛角尖,烧迷糊的小姑娘忽然攥住他的宽袖,糯糯道:“司马宴,本郡主想吃糖葫芦。”

  不喊“烫”,不喊“疼”了,某三个字就变得分外刺耳。

  晏闻遐捂着半张脸,唇边溢出一个气声。

  哈,真是快疯了。

  指尖抚上她眼尾的泪痕,嗓音也落得极轻:“他就那般好?”

  醉里梦里始终只有这一人。

  似是感受到这温柔触碰,苏倾河眼角弯成了两只月牙儿,还在梦呓着:“司马宴,你真好看。”

  晏闻遐不禁嗤问:“有多好看?”

  苏倾河竟也答上了:“和晏企之一样好看。”

  晏闻遐可算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薄唇跟着翘起月牙般的弧度,不依不饶追问:“谁更好看?”

  苏倾河似是思考许久,突然眼角一平,鼻端微动,哼出一个闷闷不乐的气音:“司马宴,不娶我你会后悔的!”

  晏闻遐:“……”

  池幽让他守着,绝对是算计好的。

  院墙外,池幽不自主打了个喷嚏,复抬头看向眼前人:“您哪位?”

  傅昀冷眼瞪她:“你眼瞎?”

  池幽抱着晒好的干花,直接从他身前绕过:“我可不认识什么一剑捣了琨瑜会擂台的夯货。”

  傅昀额角青筋一凸:“怎么,晏五自己看不住人,还怪起我来了?”

  池幽回眸一笑:“你和他比起来,更冲动。”

  她复往前走了几步,见身后不闻响动,转过身无奈道:“三四百岁的人了,怎还这么容易怄气?”

  得,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池幽瞬移至他身侧:“傅少侠有事寻我?”

  她身上异香芬馥,傅昀不自觉绷紧了下颌,问:“晏五对那小丫头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池幽觉得好笑:“傅辰卿,口口声声说着不管,怎的还在过问呢?”

  傅昀别过眼。

  池幽拈花细嗅,望向后院小楼:“估计这会儿他自己正恼恨着呢。你们这些男人啊,什么事情都要讲理,却不知情之一字,从来是无理可循的。”

  她悠悠道:“也算是因祸得福,他若再不清醒点,迟早被心魔困死。”

  傅昀神色古怪:“就凭那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我看他一向乐于找拖累,当年姜三就是个包袱。”

  “拖累?我看未必。”池幽眼波微动,认真道,“但我倒希望苏妹妹不要陷得太深。离渊晏五身边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好站的。”

  傅昀不以为意,转过话题:“赤虺生于夜岭,你可知三生黄粱阵的具体方位?”

  池幽垂眸看向他左手新添的伤口,半怜半恼着轻叹一声,反问:“傅少侠打算拿什么换?”

  凉入霜纨,月侵冰簟,夜风卷走了白日的暑热。

  苏倾河催眠自己将事事看开,这次却难得梦见那些零碎不成片段的过往。

  旁人说,她的爹娘曾是晟京闻名的神仙眷侣,奈何造化弄人。

  她的爹爹苏不系出身平民,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师,但似乎又不止是个画师,被靖仪长公主力排众议招为驸马,成婚一年后却突然失踪,而她的娘亲则死于难产。

  现在,她的娘亲是神女了,爹爹还没找到。

  无所谓,都是未曾谋面的陌生人。

  往事不可追,十七年生命如昙花一现般匆匆而过,那个一心为她的人,终究再也找不到了。

  乱梦好像春日的游丝飞絮,一层裹着一层,将困在梦魇中的人变成不能自主的浮萍,浮浮沉沉,莫辨今昔,逐渐凝出司马宴被迷雾遮盖的脸庞。

  临别之日,他说:“琉璃,好好睡一觉,下一个落雪之日,我便回来。”

  这般缥缈的许诺,实在气人。

  苏倾河在破碎星辰中辗转浮沉,眼前却突然漏下一线微光,蝶梦之外,似乎有谁在亲昵地唤着自己,是比“琉璃”还要温柔的两个字,每一声都是绵绵情意。

  她有过这样被人捧在手心吗?

  风声落在枕畔,少女睫梢轻颤,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梨花木床上,身上盖了薄被,右手正被一只戴着玉戒的大手牵着,暖流顺着掌心汩汩涌入筋脉。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看着烛光里熟悉的影子,苏倾河咧嘴一笑:“晏企之,好久不见。”

  明明是这个人先丢下她的,怎么还一副臭脸,果然梦和现实都是反的。

  算了,虽然没看到他把孟临川揍成狗的壮举,但被英雄救美的感觉,还不赖。

  晏闻遐收了手上灵力,脸色却不见稍霁:“你还笑得出来。”

  生死如梦,苏倾河早就看开了——与司马宴相像又怎样,他是天上月,她就是他一个普通朋友,摆正定位,少自寻烦恼。

  “梦不归我管啊,又不是我想梦到他的。”养足精神的小姑娘拱了拱身子,懒洋洋道。

  好像这梦还意犹未尽似的。

  这般态度,无疑让听着她絮絮叨叨了一天“司马宴”长“司马宴”短的某人更加火大,本就难得的温意柔情早已消磨尽净。晏闻遐长眉一横,阴阳怪气道:“本君日理万机,至于为个凡夫俗子同你置气?”

  苏倾河抱着被子,在对英雄救美的陶醉想象中自顾自翻着粉红泡泡,又转过三百六十度才终于意识到什么不妙。

  她出事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推波助澜,也有她不够谨慎的地方,但无论如何,公主大人也不该是这副仿佛准备罚她在景星宫上下扫十年茅厕的脸色。

  好像在说:我就是在为那个凡夫俗子生气,咋地?

  “晏企之,你是不是不太高兴啊?”

  “没有。”

  “……哦。”

  忍,毕竟人家英雄救美了。

  目测这会儿实在没有什么聊天的好气氛,苏倾河想着下床找些零嘴,才撑起身子,便见晏闻遐顶着臭脸大步流星出了门,片刻后,落芷端了吃食药膳进来,看丰富程度,定是早就准备好的。

  纯阳之体自带加热功能,晏闻遐立在廊上,待落芷服侍苏倾河吃饱喝足,简单梳洗,复进门替她掖好被角,重新在床边坐下,居然还贴心地在她背后垫了一只靠枕。

  熟悉的人做着匪夷所思的陌生举动,苏倾河嘴角抽搐不已:“你、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了?”

  晏闻遐盯了她片刻,冷嗤一声,敛下阴阳怪气,眼神像是碾碎的冰光:“孟临川对你用了搜魂术,神魔双血脉,真是让本君意外。”

  苏倾河一愣:“什么意思?”

  晏闻遐眼中氤氲着化不开的浓雾:“神魔后裔,内丹凝结之时可成神,亦可堕魔。”

  甚至当日九溟封印松动都同她这半神半魔之躯有关,难怪他始终查不到任何线索。

  苏倾河脑回路清奇,惊道:“你知道我爹是什么人了?”

  晏闻遐眼皮都懒得掀:“道魔两立,十有八九是个死人。”

  苏倾河双眼瞪了几瞪,止又欲:“晏企之,那好歹是我爹,你说话就不能委婉一点?”

  “你孤家寡人的样子都是自己作的,我看你的技能点都加到修炼上了,嘴皮子还是小学鸡水平……”吐槽到一半,下巴上忽然一紧。

  人影随着屋内烛光摇摇晃晃,晏闻遐噙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语气冷得好像大寒天里的冰凌:“遇魔则斩是道盟的规矩,你若想找死,大可一试。”

  苏倾河哽在喉头的霸总语录又默默咽回了肚子里。

  那双粲然的凤眼里分明写着:我很生气。

  “嗳呀,好端端发什么火,和气生财嘛。”苏倾河讨好着卖笑,脑子里飞快转起来。

  搜魂禁术,难怪她醒来时周身好像被虫子啃过似的。

  神魔混血,怪不得她从小身子就弱。

  坑了个爹,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爹还是个魔啊。

  人鬼神魔,这回她当真是大满贯了。

  晏闻遐似觉得这笑容碍眼,手背上青筋凸起,又加了几分力道,苏倾河倒抽一口冷气,笑不出来了。

  她头一次看不懂晏闻遐眼中的情绪,只听他意味深长道:“知道疼是好事,若是五感全失,你离死也不远了。”

  苏倾河愣愣问:“我成魔的话,你是不是要杀我啊?”

  晏闻遐眼神一凛:“世君所为,皆是道盟意志,神泽若转为天魔之力,便是与整个天下为敌。”

  这是大实话,但这样直白地说出来,苏倾河还是有些沮丧:“晏企之,你要是想追我的话,应该说我成魔会让你为难,杀我你又于心不忍,但不得不对我动手。”

  晏闻遐嗤道:“话本上哄人的假话你也信。”

  他的容颜被烛光分成明暗两面,含怒的眼神——有一说一,居然也怪好看的。

  危机下的美色总是格外诱人,苏倾河吞了口唾沫,继续问:“一定要选二选一吗?”

  晏闻遐松开她,倚着床柱道:“你这副身子离不得灵力支撑,但灵力饱和若不加以疏引,必会爆体而亡。”

  琨瑜会开幕宴那一舞刺激得苏倾河神力暴走,若非他借涅槃刺帮她抑制下来,她已经小命不保了。但随着体内灵气越来越纯澈,有朝一日恐怕连他都未必控制得住。

  想活命,只能靠她自己。

  苏倾河,而后往枕上一瘫,好似泄了气的皮球:“活着好烦,死了算了。”

  晏闻遐长睫微颤,在双瞳中投下一片阴影,掩去了情绪波动。

  带她来寻常阁那日,抱着他的胳膊,哭哭啼啼着说“司马宴,我不想死”的,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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