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_双生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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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早间下了一场毛毛细雨,不大,却一洗干燥的浮尘,让空气变得格外清新,走在街道上还能嗅到泥土的腥香,到林间就只剩下沁人心脾的松脂芬芳了。

  树林里异常安静,连鸟鸣声都听不到。苏隐一直觉得奇怪并且异常佩服这些山林里的树木,在生态系统仅存昆虫和鸟类的情况下,他们竟然也能生存下来。

  森林本该属于野性的生灵,在其中奔跑、追逐、猎杀,新生与死亡交替轮回才是真正的森林所应该拥有的。现在这片所谓的山林,在苏隐眼中不过是徒有其表的一大片树罢了,其中唯一有威胁性的野兽也就只有苏隐一个。

  在天光之下捕猎,这是苏隐第一次这么做。她穿着惯常的黑色衣服和军靴,长发用一根发簪整齐的簪在脑后,背一个黑色双肩包,安静的走在树林里。她走的很轻,尽量踩在有草的地方不弄出声响,即使是经过陡坡她也只是略微放缓脚步,并没有伸手去扶旁边的树。

  森林里虽然安静,却也不是完全的阒寂无声,叶子从树上飘落,在树干上碰撞发出的奇怪声音不时响起。苏隐就会扫向发出声音的地方,有时甚至会突然停下脚步,盯着一个地方看很久。

  她的脸看起来很平静,但内心是不安的,她正在强迫自己离开舒适区和惯常的作案时间,这既违拗了本能的警告,又违背了逻辑的思考,但是她不得不面对。要想变得强大,她就必须抛弃让她安于现状的习惯,直面死亡的过程,而不是躲在那些精美的尸体背后,做一只埋首于沙子里的鸵鸟。

  走了一个小时左右,苏隐遇到了徒步者踩出的小路,沿着小路边走边观察地形,她选择了路边的一块突出的巨大岩石作为遮挡。岩石背后有一个平台,她藏在那只要稍稍探出头,就能借着杂草的遮挡观察走上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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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次缺乏计划的捕猎,只是为了做好接下来的事情,她必须让自己平静下来而已,所以她格外小心,不想留下太多破绽。

  最先沿着小路走上来的是一对老夫妻,之后是几个三口之家,她小心的把自己藏起来,不让他们发现。

  隔了不长时间,路的下方再次隐隐传来脚步声。一个人,节奏快而清晰。苏隐攥紧手里的绳子,屏住呼吸绷紧全身的肌肉,微微侧头观察。

  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一身运动装手里拿着一瓶水,走得很快而且伴着有节奏的呼吸。在他走过这块石头的刹那,苏隐用手撑着石头猛的跃出藏身地,从身后用绳子勒紧他的脖子,两脚快速踹在他的膝弯处,强迫他双膝跪地。她把绳子拧住用力向前勒,一个膝盖顶住男人的背心向前压,防止他乱抓的手碰到自己。

  男人正值壮年,突然遭到攻击后奋力挣扎起来的力气非常大,苏隐只能使巧劲压制他,让他重心不稳始终没法站起来。这样僵持了几分钟,男人挣扎的力气才逐渐变小,整个身体瘫软下来。

  苏隐马上放开绳子,伸手去摸男人的颈动脉,还能感觉到规律的心跳。她快速把男人拖到石头下面藏好,等后面的人走过去以后,用绳子把男人以双膝跪地的姿势双手反绑,绳子的另一端绑在脚踝上。

  她从背包里拿出手术刀,划开男人的衣服露出胸膛,然后割下一小片布捂在他的喉咙前,一刀快速割断气管。男人因为剧烈的疼痛苏醒过来,他瞪大眼睛竭力挣扎着,气管往外嘶嘶的喷着气和血。

  苏隐盯着他剧烈收缩的瞳孔几秒钟,然后一只手按住他,另一只手用刀快速在他身上写下一连串奇怪的文字。男人抽搐着,鲜血流满全身,顺着刀锋滴落下来。

  写下字符的最后一个顿点,苏隐抬起头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男人,此时她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生气,空的吓人,就像透过这个男人在看别的什么。

  她从男人裤兜里摸出一枝钢笔,打开盖子露出尖锐的笔尖,扬手把笔扎进男人的太阳穴,结束了他的痛苦。

  苏隐把钢笔盖子丢在一旁,从兜里掏出一个密封好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朵折好还没打开的黑色纸花。她小心地把纸花从袋子里取出来,把折叠的花瓣一一打开,然后捏开男人的嘴把花放到舌头下面,又小心的把男人的嘴合上。

  她摘下手上的医用手套,装进事先准备好的袋子里塞进背包,从来时的路安静的离开了。

  ***

  手机响的时候苏隐正在换衣服,她把脱下来的外套放在浴室的地砖上,用胶带贴在上面再撕下来,最后把胶带卷好扔进放在一旁的塑料袋里。

  她看了一眼手机,是张伟的电话,但是直到对方挂断她也没有理会。她继续把清理好的衣服叠整齐,放进密封的塑料袋里,然后打开莲蓬头清理浴室地面。

  “YouandIgorough……”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苏隐接起了电话,她按下免提键把手机放在一边。

  “你好,张主管,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医生你好,我听说你病了,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关心。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那天回家之后一直在想这件事,我觉得我这两个孩子的病还得治,不然等长大之后还不知道要成什么样子呢。上次咱们见面的时候,我已经把家里的情况都和您说了,您看我请您来给这两个孩子治病行不行?”

  苏隐关了喷头直起身来盯着手机,很久没有说话。她沉默的时间太长,以致于张伟已经认为她会拒绝了。

  “好。”

  “您同意了?”

  “好。”

  “那太好了苏医生,太谢谢您了!不过有一点,钱您一定得收,不然我于心不安啊。”

  苏隐扯出个嘲讽的笑容——无聊的掩饰。

  “钱我当然会收,我还会和您签订一份医患关系合约,这样我们双方之间都有保障,否则保密协议之类的就是空口无凭了。您觉得呢?”

  “是是是,”男人一叠声的应着,“这样就好,其实我也是不想再有人知道这件事,所以才来找您给孩子看病的。”

  “咱们什么时候见面,你来定时间吧。”

  “孩子要上学,也就只能周六周日了。但是我担心她知道了要闹,要不我在外面租个地方行吗?”

  “孩子的妈妈不想让孩子接受心理辅导?”

  苏隐放喷头的手停顿了一下,侧过头去看着手机,好像她此刻正和张伟面对面说话一样。

  “她就是嫌丢人,怕人家知道两个孩子不正常。”

  男人重重的叹口气,言语间都是对妻子的埋怨。

  苏隐把喷头关掉,重新挂回去,这次她放的很顺手。执意要付钱,家丑不可外扬,他又何尝不嫌弃这两个孩子。

  “你和孩子的妈妈都上班,平时谁接孩子上下学呢?”

  “我请了个保姆,专门负责接送两个孩子上下学,给他们做晚饭。”

  “那今天晚上我去接他们吧,就算是我和两个孩子第一次正式见面。”

  “这怎么好意思麻烦您。”

  “没关系,今天我先给他们做个评估,然后咱们再约时间讨论接下来的治疗方案。”

  “也好,那就麻烦您了。”

  挂了电话,苏隐只穿一件睡袍走进客厅。她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上,然后打开壁灯,从茶几下面取出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有两格,左边一格放着一摞黑色的纸,右边一格放着一摞没打开的黑色纸花。她斜倚在沙发上就着昏黄的灯光折起纸来。

  “你不该折黑色的鸢尾,应该折红色的曼珠沙华。”

  她的声音突然响起,苏隐没有被吓到,双手很稳定的继续折纸。鸢尾花的花瓣已经成型,她把折下来的地方翻上去变成整齐的菱形,然后放进盒子里。

  客厅里空荡荡的,安静得似乎折纸的声音都会映出回声。她不答话,她也不再问,时间在窗帘缝隙间透进的光线里缓慢前行,被秒针走动的声音连成一条单调的线,没有起伏的延伸向远方。

  折完最后一个纸花,苏隐把盒子扣好放回茶几下面。她走到酒柜前选了瓶苦艾酒给自己倒上,然后拉开窗帘让西斜的阳光照进来,夕阳下山时奄奄一息的橘黄色光芒透过杯里悬乳状的绿色苦艾酒发出浑浊而暗淡的光线。

  “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苏隐问道。

  绿色的苦艾酒流过口腔,淡淡的灼烧和清香的味道一起在口中缠[和谐]绵。

  “你杀了他的那一天。”

  她的声音冷硬,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苏隐低笑一声,感觉到玫瑰红淡淡的芳香萦绕脑际。这家伙不喜欢苦艾微微迷幻的感觉,她更喜欢清新味淡的玫瑰红,有时甚至能连续几小时喝个不停。

  想想也奇怪,嗜血如她会喜欢清淡的玫瑰红,而时常摇摆不定心生软弱的自己,竟然会迷恋沁烈迷幻的苦艾。看来当初在分开她俩的时候,医生还真是太过思考不周了。

  “你不是已经有计划了吗?不然何苦大费周章。”

  她回答的满不在乎,苏隐听到酒杯被放下时的轻响和酒液在杯中撞击的声音。

  叮,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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