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和好
“你又没跟我们一道打架，方才出什么头？”
“这下好了，十遍礼记，那可是十遍………你满意了吗？”
一行人才出了正殿，弘晴便猛甩开了袖子上手，顶着个乌青色眼眶恶狠狠地瞪着右侧之人。
弘晴本是生眉目清秀，便是此时肿着一只眼睛也能瞧出些许斯文相来，同三贝勒颇有些相似，但性子却半点不若他家阿玛般谦谦君子，反倒是个十足火药桶子。
课上时，等闲连太子家弘皙面子都不给卖，更不用说如今弘昱了。
这会儿子瞧着弘晖这一脸没事儿人模样不免又气又恨，说话也愈发不客气了。
“一堆子人打正火，你去瞎凑什么热闹，瞧弘昱那讨人厌，背地里说不得就冲着你下暗手呢！如今还要受连累被皇玛法罚……”
“你……你就蠢死得了！”
弘晴鼓着一张嘴还在巴巴唠个不停……
一旁弘曦砸吧砸吧嘴，他可算是明白这位晴堂兄为什么总是打架了，这张嘴连好话都能说这么遭人恨，也是没谁了。
好在当事人弘晖并未着恼，甚至这会儿子脸上还带着些不甚明显笑意，嘴上悠悠道:
“晴堂兄早前不是说，好兄弟得要两肋插刀吗？”
“谁……谁跟你是好兄弟了？”
话音刚落，弘晴一张脸瞬间涨通红，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弘曦有些好奇往对方脸上瞅了一眼，谁曾想还没瞧见什么，下一瞬对方竟是头也不敢回扯着腿跑了出去。
弘曦“跑了………”
没瞧出来啊，这位堂兄脸皮子这么薄吗？
弘曦眨眨眼，颇有些好奇瞅了眼他家小哥哥。
弘晖面色不变，只伸手揉了揉自家弟弟脑瓜子，却是不再往前走了，反而牵着弘曦往一旁树荫处走去。
两人就这么站在大树底下，一旁宫人们也被打发了下去，好在二人都随身带着香包，暂时到也没有蚊虫敢来放肆。
弘曦托了托下巴，一眨不眨盯着自家哥哥。虽然这会儿子对方面色如常，但弘曦就是觉得他家小哥哥此时心情很是不错呢。
二人也没呆多久，很快一个藏青色身影便如小炮弹一般冲了过来。正是方才跑走弘晴无疑。
许是跑太快，来人这会儿子正扶着腰气喘吁吁，然而一双红彤彤眼睛却直直往弘晖脸上瞅着。
“你……你不是不想理我了吗？”说话间弘晴忍不住往一旁被弘晖牵着弘曦身上暼了一眼，只这一眼，弘曦便觉得对方眼睛好像更红了一些，神色中甚至还带着些许不安。
一只脚还不住地在地上摩擦着，头也慢慢低了下来。
弘曦又抬头瞧了眼自家哥哥，心中好像明白了什么。
虽然府里命令禁止谈论早年那件事儿，但人八卦心是什么时候少不了，更何况都当他小小一个儿，什么都不懂，言语间也就不那么避讳。
据说他之所以会早生了大半月，就是自家小哥哥同三叔家弘晴打架惊到了额娘缘故。
他还听丫鬟们还说过什么“大阿哥也是可怜见，真真是一夜间人就长大了。”
“可不是嘛，懂事儿太多了，整日不吵不闹………”
甚至额娘也时常念叨，“你哥哥也到上书房这么久了，也没见带些小伙伴来家里…，怕不是同一众堂兄弟们处不好………”
“早前同你三叔家弘晴多好啊，两人恨不得整日窝在一块儿，每每天都大黑了，还巴巴不愿走………”
如今在瞧着一旁紧张眼泪都快掉出来弘晴，弘曦就着两人拉着手轻轻地摇了摇。
弘晖抬手轻柔摸了摸弟弟小脑袋，这才淡淡道：
“没有不愿意搭理，不是堂兄一见人就躲吗？”
这么怂吗？弘曦从自家小哥哥身侧悄悄探出小脑袋。
巨大喜悦扑面而来，弘晴尚还来不及高兴，便被弘曦眼里明明白白鄙视涨红了脸。
高兴，羞恼还掺杂着些许不敢相信，诸般情绪之下，弘晴一个没忍住，盈在眼里泪珠子唰一下便流了下来。
越哭越羞，越羞越忍不住哭厉害………
等弘曦稍后在园子里散步之时，关于直郡王世子弘昱欺负自个儿堂弟，手段凶狠将三贝勒家弘晴打哭了传闻便已经在宫人们间传沸沸扬扬。
便是他家阿玛前来给老爷子请安之时都不忘悄悄嘱咐兄弟二人。
“弘昱是你大伯好不容易得来儿子素来娇惯，下手再没个轻重，你们兄弟俩平日里莫要与之冲突。”
不知想到什么，胤禛又微微顿了顿道:“不过若是被欺负了也不要一味忍着，你们阿玛总能替你们讨个公道。”
弘晖两兄弟默默对视一眼，又齐齐乖巧点了点头。
胤禛这才放心离去。
回府路上，胤禛双目微阖，轻轻拨弄了下手间珠子，二哥这才出事多久，直郡王一脉便这般猖狂无忌了………
想来皇阿玛这边很快便要有动作了………
多了份抄书活计儿，又加小伙伴回归，小哥哥这两日忙很。弘曦也不好去打扰，这几日几乎日日呆在清溪殿。
康熙批折子时候就乖乖坐在一旁玩玩具，偶尔老爷子召见大臣也乖巧被抱到隔间儿。
这日，康熙早早处理好了公务，难得有些闲暇，祖孙俩这会子正一道盘着腿坐在炕上。
康熙早年经历不可谓不精彩纷呈。甚至老爷子自个儿也颇引以为傲，这会子儿遇见个极肖自己孙儿，不免又多了几分谈性。
弘曦也颇为配合，不时点点头，或是用亮晶晶小眼神儿瞅着对方。
“皇玛法好厉害啊！”
哪怕只是个不知事孩童，被这样一张脸这般瞧着，老爷子心头不免又多了几分舒泰，眉间这些日子压下褶皱也少了些许。
祖孙俩正是和乐之际，却听得殿外内侍来报，说是裕亲王求见。
康熙何许人也，想着前两日之事，瞬间便明白了对方来意。不由眉间微皱，却还是将人请了进来。
朱漆色大门外，一个稍显蹒跚身影逐渐走了进来。
弘曦不是头一回见到这位，但还是被对方面上灰暗之色给惊了一瞬。明明眼前之人只比自家皇玛法大不了多少，可如今瞧着，两鬓斑白，双颊微陷，竟生生像了两代人一般。
康熙见此眉间褶皱愈发深了些许，随后竟是亲自下炕将人扶起。
“皇兄尚还在病中，如何为些个小事来回奔波。”
“再则不过些小儿之间玩闹，难道朕于皇兄心中，便是那等斤斤计较之辈？”
“陛下自来宽宏。”
福全微微摇头，神色极为坚定，却也极是恭敬。
“然陛下之宽宏，却非吾等犯上之因由，这几日臣兄身子微感不适，府中有意隐瞒下竟是成了睁眼瞎子……咳咳……”
因着有恙之故，出口声音颇有些虚浮，也愈发吃力了起来。对方却仿若未觉，依旧一字一句坚持道:
“未能早些请罪已是不当，如今臣兄既已知晓，如今又启有推脱之理。”
“你我兄弟一场，皇兄何必如此生分。”
半响，康熙长叹了口气。
“咳咳……陛下心慈，臣兄甚感五内，然……咳咳……君臣之礼，万不可废………”
炕上弘曦震惊看着眼前这一幕，想着皇玛法往常同自己说过。幼时同皇兄于深宫中如何互相扶持，甚至也曾同被而眠。
早期宫中更为规矩森严，哪怕是亲额娘，等闲也是见不着。两个同样不得皇父宠爱重视之人在阿哥所里，几乎是拉着手艰难地走过了那些时候。
如今到头来竟是这般“兄友弟恭”吗？
弘曦心中不晓得是个什么滋味儿。
福全走后许久，炕上康熙帝都未曾开口道出一字，早前那会儿子少许松快也没了踪影。
外头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殿内案台上也点上了几盏烛灯。幽黄色烛光将人影子拉极长。
弘曦看着一旁端坐着皇玛法，哪怕殿内并无外人在，对方身形依旧极是挺拔。虽是一身常服随意坐着，却仍不减丝毫威势。
然而此时此刻，却无端让人觉得寂寥。
弘曦咬咬牙，刚想说些什么来转移下注意力。却见对方突然将目光向了炕头堆着众多玩具。眸光带着些许微不可见怅然:
“元寿平日里总爱玩这些，你阿玛那性子想必很不高兴，平日里被收走怕是不少吧？”
皇玛法您可真了解自家儿子哎，弘曦登时眼含热泪，使劲儿点头。
想他丁大点年纪，整天在府里无聊要死，想玩些什么容易吗？
瞧他这作怪小模样，康熙不禁有些失笑。本来沉重心情也不由好上了些许。口中带着些诱哄道:
“被阿玛没收了心爱玩具，咱们弘曦可要怎么办呢？会不会特别生气？”
都道人感觉孤独时候是会下意识地想到最亲近人，弘曦几乎瞬间便明白了对方意思。
自从出了索额图之事后，太子二伯他，好像已经许久没过来了吧！
弘曦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仍是一片懵懂，小小人儿皱着眉好像在思考什么重要问题。
康熙也不催他，只缓缓伸手执起案上茶杯，轻轻地酌了口。
茶香幽幽中还带着些许苦涩，不知想到了什么，康熙眉目微垂。再抬头时却见弘曦此时已经站起身来，幼小身子挺得笔直，小小脸上已经一片端正严肃之色。
若不是对方脸蛋着实过于稚嫩，还以为是哪家大人呢？
康熙不由多了些兴致。
“孙儿我……”
“嗯？”
“孙儿我会跟阿玛来一场………”说到这里弘曦面上愈发严肃了起来，沉着嗓音，小手一挥郑重道:
“来一场男人之间谈话！”
“咳……咳咳咳………”
怎么也没料到是这么个答案，便是沉稳如康熙，也不觉喷了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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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才出了正殿，弘晴便猛甩开了袖子上手，顶着个乌青色眼眶恶狠狠地瞪着右侧之人。
弘晴本是生眉目清秀，便是此时肿着一只眼睛也能瞧出些许斯文相来，同三贝勒颇有些相似，但性子却半点不若他家阿玛般谦谦君子，反倒是个十足火药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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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子瞧着弘晖这一脸没事儿人模样不免又气又恨，说话也愈发不客气了。
“一堆子人打正火，你去瞎凑什么热闹，瞧弘昱那讨人厌，背地里说不得就冲着你下暗手呢！如今还要受连累被皇玛法罚……”
“你……你就蠢死得了！”
弘晴鼓着一张嘴还在巴巴唠个不停……
一旁弘曦砸吧砸吧嘴，他可算是明白这位晴堂兄为什么总是打架了，这张嘴连好话都能说这么遭人恨，也是没谁了。
好在当事人弘晖并未着恼，甚至这会儿子脸上还带着些不甚明显笑意，嘴上悠悠道:
“晴堂兄早前不是说，好兄弟得要两肋插刀吗？”
“谁……谁跟你是好兄弟了？”
话音刚落，弘晴一张脸瞬间涨通红，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弘曦有些好奇往对方脸上瞅了一眼，谁曾想还没瞧见什么，下一瞬对方竟是头也不敢回扯着腿跑了出去。
弘曦“跑了………”
没瞧出来啊，这位堂兄脸皮子这么薄吗？
弘曦眨眨眼，颇有些好奇瞅了眼他家小哥哥。
弘晖面色不变，只伸手揉了揉自家弟弟脑瓜子，却是不再往前走了，反而牵着弘曦往一旁树荫处走去。
两人就这么站在大树底下，一旁宫人们也被打发了下去，好在二人都随身带着香包，暂时到也没有蚊虫敢来放肆。
弘曦托了托下巴，一眨不眨盯着自家哥哥。虽然这会儿子对方面色如常，但弘曦就是觉得他家小哥哥此时心情很是不错呢。
二人也没呆多久，很快一个藏青色身影便如小炮弹一般冲了过来。正是方才跑走弘晴无疑。
许是跑太快，来人这会儿子正扶着腰气喘吁吁，然而一双红彤彤眼睛却直直往弘晖脸上瞅着。
“你……你不是不想理我了吗？”说话间弘晴忍不住往一旁被弘晖牵着弘曦身上暼了一眼，只这一眼，弘曦便觉得对方眼睛好像更红了一些，神色中甚至还带着些许不安。
一只脚还不住地在地上摩擦着，头也慢慢低了下来。
弘曦又抬头瞧了眼自家哥哥，心中好像明白了什么。
虽然府里命令禁止谈论早年那件事儿，但人八卦心是什么时候少不了，更何况都当他小小一个儿，什么都不懂，言语间也就不那么避讳。
据说他之所以会早生了大半月，就是自家小哥哥同三叔家弘晴打架惊到了额娘缘故。
他还听丫鬟们还说过什么“大阿哥也是可怜见，真真是一夜间人就长大了。”
“可不是嘛，懂事儿太多了，整日不吵不闹………”
甚至额娘也时常念叨，“你哥哥也到上书房这么久了，也没见带些小伙伴来家里…，怕不是同一众堂兄弟们处不好………”
“早前同你三叔家弘晴多好啊，两人恨不得整日窝在一块儿，每每天都大黑了，还巴巴不愿走………”
如今在瞧着一旁紧张眼泪都快掉出来弘晴，弘曦就着两人拉着手轻轻地摇了摇。
弘晖抬手轻柔摸了摸弟弟小脑袋，这才淡淡道：
“没有不愿意搭理，不是堂兄一见人就躲吗？”
这么怂吗？弘曦从自家小哥哥身侧悄悄探出小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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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羞恼还掺杂着些许不敢相信，诸般情绪之下，弘晴一个没忍住，盈在眼里泪珠子唰一下便流了下来。
越哭越羞，越羞越忍不住哭厉害………
等弘曦稍后在园子里散步之时，关于直郡王世子弘昱欺负自个儿堂弟，手段凶狠将三贝勒家弘晴打哭了传闻便已经在宫人们间传沸沸扬扬。
便是他家阿玛前来给老爷子请安之时都不忘悄悄嘱咐兄弟二人。
“弘昱是你大伯好不容易得来儿子素来娇惯，下手再没个轻重，你们兄弟俩平日里莫要与之冲突。”
不知想到什么，胤禛又微微顿了顿道:“不过若是被欺负了也不要一味忍着，你们阿玛总能替你们讨个公道。”
弘晖两兄弟默默对视一眼，又齐齐乖巧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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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路上，胤禛双目微阖，轻轻拨弄了下手间珠子，二哥这才出事多久，直郡王一脉便这般猖狂无忌了………
想来皇阿玛这边很快便要有动作了………
多了份抄书活计儿，又加小伙伴回归，小哥哥这两日忙很。弘曦也不好去打扰，这几日几乎日日呆在清溪殿。
康熙批折子时候就乖乖坐在一旁玩玩具，偶尔老爷子召见大臣也乖巧被抱到隔间儿。
这日，康熙早早处理好了公务，难得有些闲暇，祖孙俩这会子正一道盘着腿坐在炕上。
康熙早年经历不可谓不精彩纷呈。甚至老爷子自个儿也颇引以为傲，这会子儿遇见个极肖自己孙儿，不免又多了几分谈性。
弘曦也颇为配合，不时点点头，或是用亮晶晶小眼神儿瞅着对方。
“皇玛法好厉害啊！”
哪怕只是个不知事孩童，被这样一张脸这般瞧着，老爷子心头不免又多了几分舒泰，眉间这些日子压下褶皱也少了些许。
祖孙俩正是和乐之际，却听得殿外内侍来报，说是裕亲王求见。
康熙何许人也，想着前两日之事，瞬间便明白了对方来意。不由眉间微皱，却还是将人请了进来。
朱漆色大门外，一个稍显蹒跚身影逐渐走了进来。
弘曦不是头一回见到这位，但还是被对方面上灰暗之色给惊了一瞬。明明眼前之人只比自家皇玛法大不了多少，可如今瞧着，两鬓斑白，双颊微陷，竟生生像了两代人一般。
康熙见此眉间褶皱愈发深了些许，随后竟是亲自下炕将人扶起。
“皇兄尚还在病中，如何为些个小事来回奔波。”
“再则不过些小儿之间玩闹，难道朕于皇兄心中，便是那等斤斤计较之辈？”
“陛下自来宽宏。”
福全微微摇头，神色极为坚定，却也极是恭敬。
“然陛下之宽宏，却非吾等犯上之因由，这几日臣兄身子微感不适，府中有意隐瞒下竟是成了睁眼瞎子……咳咳……”
因着有恙之故，出口声音颇有些虚浮，也愈发吃力了起来。对方却仿若未觉，依旧一字一句坚持道:
“未能早些请罪已是不当，如今臣兄既已知晓，如今又启有推脱之理。”
“你我兄弟一场，皇兄何必如此生分。”
半响，康熙长叹了口气。
“咳咳……陛下心慈，臣兄甚感五内，然……咳咳……君臣之礼，万不可废………”
炕上弘曦震惊看着眼前这一幕，想着皇玛法往常同自己说过。幼时同皇兄于深宫中如何互相扶持，甚至也曾同被而眠。
早期宫中更为规矩森严，哪怕是亲额娘，等闲也是见不着。两个同样不得皇父宠爱重视之人在阿哥所里，几乎是拉着手艰难地走过了那些时候。
如今到头来竟是这般“兄友弟恭”吗？
弘曦心中不晓得是个什么滋味儿。
福全走后许久，炕上康熙帝都未曾开口道出一字，早前那会儿子少许松快也没了踪影。
外头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殿内案台上也点上了几盏烛灯。幽黄色烛光将人影子拉极长。
弘曦看着一旁端坐着皇玛法，哪怕殿内并无外人在，对方身形依旧极是挺拔。虽是一身常服随意坐着，却仍不减丝毫威势。
然而此时此刻，却无端让人觉得寂寥。
弘曦咬咬牙，刚想说些什么来转移下注意力。却见对方突然将目光向了炕头堆着众多玩具。眸光带着些许微不可见怅然:
“元寿平日里总爱玩这些，你阿玛那性子想必很不高兴，平日里被收走怕是不少吧？”
皇玛法您可真了解自家儿子哎，弘曦登时眼含热泪，使劲儿点头。
想他丁大点年纪，整天在府里无聊要死，想玩些什么容易吗？
瞧他这作怪小模样，康熙不禁有些失笑。本来沉重心情也不由好上了些许。口中带着些诱哄道:
“被阿玛没收了心爱玩具，咱们弘曦可要怎么办呢？会不会特别生气？”
都道人感觉孤独时候是会下意识地想到最亲近人，弘曦几乎瞬间便明白了对方意思。
自从出了索额图之事后，太子二伯他，好像已经许久没过来了吧！
弘曦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仍是一片懵懂，小小人儿皱着眉好像在思考什么重要问题。
康熙也不催他，只缓缓伸手执起案上茶杯，轻轻地酌了口。
茶香幽幽中还带着些许苦涩，不知想到了什么，康熙眉目微垂。再抬头时却见弘曦此时已经站起身来，幼小身子挺得笔直，小小脸上已经一片端正严肃之色。
若不是对方脸蛋着实过于稚嫩，还以为是哪家大人呢？
康熙不由多了些兴致。
“孙儿我……”
“嗯？”
“孙儿我会跟阿玛来一场………”说到这里弘曦面上愈发严肃了起来，沉着嗓音，小手一挥郑重道:
“来一场男人之间谈话！”
“咳……咳咳咳………”
怎么也没料到是这么个答案，便是沉稳如康熙，也不觉喷了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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