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侦探？（二合一）
第137章侦探？（二合一）
这位老师很奇怪，以防万一，选择直接干掉并不过分，符合正常人的作风，是人之常情。
但是，这位老师奇怪的点并不是零散的，而是隐隐连成一串项链的珍珠，看似是一颗一颗，其实是有联系的。
白水把‘珍珠’握进手里：
①，这位老师能够‘听’到他的想法。
特指比较强烈的想法，比如刚刚，他对这个世界的奇怪达到顶峰时，再比如刚刚，他认真假装自己圆回来，安抚这位老师时。
平常不强烈的思维运转，这位老师察觉不到。
②，他产生‘这个世界有些奇怪’的想法，并被老师察觉到后，老师很易怒，会生气。
③，在门口的时候，他产生了‘似曾相识’感。
那是一种像是不止一次抵达学校门口，不止一次看老师生气到有些僵硬脸庞，但却丢失记忆，于是毫无证据的似曾相识熟悉感。
以上三颗‘珍珠’，可以串成一条‘项链’：这个世界，是一个虚假的世界。而这位老师，是这个虚假世界的主导者。
这串项链，可以和一个事实碰撞一下：白水记得自己已经死亡。
还有其他一些支线线索，比如：老师察觉到‘这个世界有些奇怪’的想法便会生气，白水刚抵达校门的时候，她便在生气，在前往档案室的路上，她同样在生气。
在白水故意试探的时候，她在生气，在白水没有故意试探、没有产生‘这个世界有些奇怪’想法时，她也生过气。
这说明，或许，倒霉蛋并不只是一个人。
除了白水之外，还有其他人在虚假的世界种，并在某时产生了‘这个世界好像有些奇怪’的想法，所以老师才会生气。
这说明老师的敌对阵营不止白水一人，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也说明另一个倒霉蛋是个智商正常、观察能力及格、逻辑在线的家伙。
白水收敛思绪，Ban掉自己符合正常人逻辑的‘直接干掉老师吧’正常想法。
主要是面对一位能够操控记忆，回档重来的虚假世界主导者，一旦不能彻底干掉，麻烦就会纷至沓来，还是找个可以一击致命……
咳，主要是‘杀死某人’的想法过于激进，白水是一位没有案底，清清白白的良好居民。
身为没有案底的良好居民，他再次收敛思绪，秉着普通人遇到危险分子的优先自保法则，眼都不眨地点头敷衍老师，“好的，如果遇到意外，我会保护新同学的。”
老师信了。
她的脸上绽放出了感动，“好的，黑羽同学！”
那是一种有些类似‘幼儿园里最捣乱的小孩子终于乖巧了下来’的感动。
因此，还有一点点的狐疑。
在转身就走之前，她再三看了看白水，不确定地道：“黑羽同学，你……”
“你没有疑问吗？”
‘你没有发现疑点吗？’。
白水点头，“有的，老师。”
老师脸上的感动和狐疑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留出一张表情空白的脸。
在她心跳骤停的同时，白水无视了她的表情，认真询问：“请问，老师您所指的‘整理学生档案’，具体是指什么？”
老师反应了几秒，长舒一口气，像是在水泥地上挣扎蹦跶了许久的鱼终于跳回水里，活了过来，“哦哦，伱是指这个啊。”
旋即，她再次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大，于是化身为鸟，猛地盯向白水。
白水生硬地侧首去看档案室，装作刚刚注意力恰好偏移，“既然装了十几年的资料，档案室里的档案应该很多吧，要整理到什么程度？”
太生硬了。
他做好这位奇怪老师会发怒的准备，却用余光瞥见对方呆了一下、立刻相信了，再次高兴起来。
“把二年B班的学生档案按顺序整理好就行了，”她高兴地道，“就在最靠近门的那一排柜子。”
又不忘叮嘱，“对了，只可以动档案上标了【二年B班】的档案哦，不可以翻其他的档案。”
白水要是翻其他的档案，她还要费脑筋匆匆编上，太麻烦了。
这一层意思，白水同样微妙地理解到了，他无言地停顿了几秒，在老师再次警惕‘你怎么又停顿了，是不是又发现奇怪之处了？！’之前，点头，“好的。”
他克制住转身，向档案室那边走去，不再看这位老师，“那我先去整理档案了，老师再见。”
怎么感觉这位老师好像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就亿点点。
生活不易，白水叹气。
他沿着走廊向前走了一段路，听到身后响起了欢快又清脆、和来时沉重截然不同的高跟鞋声，判断老师正在欢快地离开。
……真的不太聪明。
对白水来说，敌人不聪明是一件好事，但是，过于不聪明，令人丧失一些话语，是很正常的事。
他再次叹气。
然后，听到身后的欢快高跟鞋声猛地一变，高跟鞋的根部重重地砸了一下地面。
他微转头，用余光看了一眼。
老师高高兴兴的背影僵在半路上，她缓缓握拳，咬牙切齿，“都说了是感情纠纷，是殉情！”
“关注那么多干什么，背景故事而已要不要那么认真！”
“给我去英雄救美就行了！！！”
白水：“。”
他收回视线，快步迈过走廊转角，生硬地假装自己已经离开。
他再次平静叹气，猜测奇怪的老师大人一定大松了一口气。
小泉红子确实大松了一口气。
在忍不住气到跳脚，又反应过来还有一个重要目标就在身后，还是一个非常敏锐的重要目标，能从她的反应意识到‘这个世界有些奇怪’的目标，她立刻转头看去。
走廊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她只能通过一面面的玻璃窗，看到一点反射后的远离身影。
她大松了一口气，若有所思起来：说起来，这一次，这个高傲的家伙没有察觉到异样。
明明在一开始，这个家伙和黑羽快斗就揪着一点小细节，敏锐地意识到‘这个世界有些奇怪’，现在，却很长时间都没有察觉到，哪怕出现了她有些提心吊胆的表情和动作管理失败。
这是不是说明……
她变聪明啦！
合理，太合理了，这个猜测太有说服力了，小泉红子瞬间信服，甚至有些感动。
感动自己居然能同时把这两个家伙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两个家伙一开始有多难缠，现在，小泉红子把这两个家伙玩弄于股掌之中就有多开心。
只有一点，黑羽快斗还不算‘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定义，还在负隅顽抗。
小泉红子调转视线，看向黑羽快斗所在的世界。
要一个人同时对付两个人，为两个人营造虚假的世界，实在是太难了，索性这两个人本质上是一个人，可以只量身打造一个江古田高中作为同一个副本，只是两个人的通关进度不同。
以及，初始状态也不同。
黑羽快斗是主人格，他的记忆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符合‘黑羽快斗’这个高中生身份的，在江古田高中，他会如鱼得水。
而高傲的家伙是副人格，根据魔法书上的说明，多重人格患者中的副人格会有独成一系的记忆、身份、语言等等，在他的记忆里，自己并不是‘黑羽快斗’，所以在这个虚假的江古田高中，他会更加仔细地观察学校。
一个非常熟悉江古田，一旦出现任何不对劲就会敏锐察觉，哪怕只是教室里学生们的谈论话题，以至于小泉红子怒而Ban掉教室的场景。
一个非常不熟悉江古田高中，所以观察更仔细，一旦出现任何不符合逻辑的东西，就会反应过来‘这个世界有些奇怪’，比如刚刚险之又险的‘为什么只有远处有学生’？
总结：两个一言不合就敏锐着嗅到不对劲的犬类。
现在，小泉红子自信自己能把其中一只家伙耍得团团转，那么便只剩下一只了：黑羽快斗。
在黑羽快斗目前所处的虚假江古田高中世界，和刚刚讲述校园袭击案一样，小泉红子的分身同样向他讲述了校园袭击案。
然后惨遭连环提问。
“是殉情吗？”黑羽快斗抓住这个关键词，“老师还有什么没说的吗，为什么说是殉情？无论如何看，这都是一场恶性事件，无法用‘殉情’这种字眼来形容的吧？”
他补充，“如果案件没有其他部分，恐怕，那位女同学也不会想要被人用‘殉情’这样的字眼来形容自己的遇害。”
小泉红子：“……”
都说了她不是人类，对人类的措辞有那么几分不清楚，就像是霓虹人说英语一样，总会在某处掉一下链子，用错词汇和形容不是很正常吗！
她不服气地想：那只高傲的家伙都没纠结这个字眼，认真倾听并作出‘我会保护新同学的’的保证了，怎么黑羽快斗还在揪字眼啊！
遂，怒而重开。
小泉红子把意识的重点转向那个世界，在重开的一瞬间把黑羽快斗的经验退回去一段，她站在学校门口，虎视眈眈地看着黑羽快斗。
“早上好，黑羽同学。”
黑羽快斗没有在第一时间说话，他看了一眼小泉红子，又抬头看了看校门，恍惚了一瞬间。
他下意识抬手摁住自己的胸腔，又随手揉了揉自己蓬松凌乱的短发，不确定地回复，“呃，早上好，老师。”
有问题！
小泉红子警铃大作，趁黑羽快斗还在有疑惑的时候，她立刻快速地抛出一个关注点，“帮老师整理二年B班的资料吧，黑羽同学！”
黑羽快斗看向她，手还在摁着胸腔。
“我带你去档案室，”小泉红子转头就带路，同时急急地继续抛出能够转移注意力的话，“前段时间，档案室发生了一件不太美妙的事，有一位本校的学生和外校的学生发生感情纠纷，对方持刀闯进来，把那位女同学杀害了。”
“那位女同学不幸遇难的地点，就在档案室附近。”
“她去世之后，那附近经常会发生一些……”她适当地停顿，“女孩子们都很怕那里。”
“所以，要拜托黑羽同学帮老师去档案室整理班里的学生档案了。”
小泉红子又假装漫不经心地补充了一句，“一个人去也有些令人害怕，你放心，新同学转校过来也要提交档案的，到时候她会去找你。”
到时候，小泉红子会用本来的身份和样貌去档案室附近。
然后，遇上突发事故。
这个时候，就是英雄救美的时候啦！
所谓危险促进爱情，有了英雄救美的良好开端，小泉红子相信，再努力努力，她一定能俘获这两个家伙的！
“噢，”黑羽快斗还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慢了半拍，才漫不经心地询问，“前段时间学校发生了案件？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小泉红子：“……”
啊，这家伙是本校学生。
她勉强面不改色地解释，“十几年前。”
黑羽快斗：“？”
啊哈，前段时间是十几年前？
他看了看老师，不确定，又再看了看：不懂就问，这位奇怪的老师真的不是在不想干活、于是随机抓取幸运儿帮自己做事吗？为了合理地让学生帮自己做事，甚至编出了故事呢。
如果是随机抓取的幸运儿是女同学，那就不是‘女同学遭遇了杀害’和‘女生都很害怕那里’，而是‘女老师遭遇了杀害’和‘老师都很害怕那里’吧？
槽点太多，黑羽快斗无力吐槽。
他的脑子有些乱糟糟的，各种不确定的思绪堆在一起，便没有吐这点槽点，而是若有所思地道：“看来学校里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传说和秘密啊……”
他们爬完楼梯，开始在长长的走廊里行走。
走廊的一面是由一整面墙壁和一整面玻璃窗组成的，一扇扇的玻璃窗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茫。
在阳光下，玻璃窗上的倒影并不清晰，只有在黑羽快斗的阴影投上去时，玻璃上才会短暂地现出他的身影。
那位奇怪的老师又在说些奇怪的话，什么‘保护新同学’之类的。
黑羽快斗左耳进右耳出，每路过一扇玻璃，他都不自觉地关注玻璃，想要看清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有没有……有没有一个校园故事，是关于……
他凭借直觉，艰难地抓住心中闪过的那丝微妙，把它翻译成词汇表达出来。
是关于‘镜中的自己’的？
黑羽快斗总觉得，玻璃窗里的自己不一定只是倒影，可能会是一位活生生的人，是一位可以交流、可以信任、可以随时随地吐槽，虽然因观点不同、相处有一点点不愉快，但总体还是很愉快的同伴。
他若有所思地动了动眼睛，抓到了一丝不愉快的根源：侦探。
……咦，他认识什么侦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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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老师很奇怪，以防万一，选择直接干掉并不过分，符合正常人的作风，是人之常情。
但是，这位老师奇怪的点并不是零散的，而是隐隐连成一串项链的珍珠，看似是一颗一颗，其实是有联系的。
白水把‘珍珠’握进手里：
①，这位老师能够‘听’到他的想法。
特指比较强烈的想法，比如刚刚，他对这个世界的奇怪达到顶峰时，再比如刚刚，他认真假装自己圆回来，安抚这位老师时。
平常不强烈的思维运转，这位老师察觉不到。
②，他产生‘这个世界有些奇怪’的想法，并被老师察觉到后，老师很易怒，会生气。
③，在门口的时候，他产生了‘似曾相识’感。
那是一种像是不止一次抵达学校门口，不止一次看老师生气到有些僵硬脸庞，但却丢失记忆，于是毫无证据的似曾相识熟悉感。
以上三颗‘珍珠’，可以串成一条‘项链’：这个世界，是一个虚假的世界。而这位老师，是这个虚假世界的主导者。
这串项链，可以和一个事实碰撞一下：白水记得自己已经死亡。
还有其他一些支线线索，比如：老师察觉到‘这个世界有些奇怪’的想法便会生气，白水刚抵达校门的时候，她便在生气，在前往档案室的路上，她同样在生气。
在白水故意试探的时候，她在生气，在白水没有故意试探、没有产生‘这个世界有些奇怪’想法时，她也生过气。
这说明，或许，倒霉蛋并不只是一个人。
除了白水之外，还有其他人在虚假的世界种，并在某时产生了‘这个世界好像有些奇怪’的想法，所以老师才会生气。
这说明老师的敌对阵营不止白水一人，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也说明另一个倒霉蛋是个智商正常、观察能力及格、逻辑在线的家伙。
白水收敛思绪，Ban掉自己符合正常人逻辑的‘直接干掉老师吧’正常想法。
主要是面对一位能够操控记忆，回档重来的虚假世界主导者，一旦不能彻底干掉，麻烦就会纷至沓来，还是找个可以一击致命……
咳，主要是‘杀死某人’的想法过于激进，白水是一位没有案底，清清白白的良好居民。
身为没有案底的良好居民，他再次收敛思绪，秉着普通人遇到危险分子的优先自保法则，眼都不眨地点头敷衍老师，“好的，如果遇到意外，我会保护新同学的。”
老师信了。
她的脸上绽放出了感动，“好的，黑羽同学！”
那是一种有些类似‘幼儿园里最捣乱的小孩子终于乖巧了下来’的感动。
因此，还有一点点的狐疑。
在转身就走之前，她再三看了看白水，不确定地道：“黑羽同学，你……”
“你没有疑问吗？”
‘你没有发现疑点吗？’。
白水点头，“有的，老师。”
老师脸上的感动和狐疑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留出一张表情空白的脸。
在她心跳骤停的同时，白水无视了她的表情，认真询问：“请问，老师您所指的‘整理学生档案’，具体是指什么？”
老师反应了几秒，长舒一口气，像是在水泥地上挣扎蹦跶了许久的鱼终于跳回水里，活了过来，“哦哦，伱是指这个啊。”
旋即，她再次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大，于是化身为鸟，猛地盯向白水。
白水生硬地侧首去看档案室，装作刚刚注意力恰好偏移，“既然装了十几年的资料，档案室里的档案应该很多吧，要整理到什么程度？”
太生硬了。
他做好这位奇怪老师会发怒的准备，却用余光瞥见对方呆了一下、立刻相信了，再次高兴起来。
“把二年B班的学生档案按顺序整理好就行了，”她高兴地道，“就在最靠近门的那一排柜子。”
又不忘叮嘱，“对了，只可以动档案上标了【二年B班】的档案哦，不可以翻其他的档案。”
白水要是翻其他的档案，她还要费脑筋匆匆编上，太麻烦了。
这一层意思，白水同样微妙地理解到了，他无言地停顿了几秒，在老师再次警惕‘你怎么又停顿了，是不是又发现奇怪之处了？！’之前，点头，“好的。”
他克制住转身，向档案室那边走去，不再看这位老师，“那我先去整理档案了，老师再见。”
怎么感觉这位老师好像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就亿点点。
生活不易，白水叹气。
他沿着走廊向前走了一段路，听到身后响起了欢快又清脆、和来时沉重截然不同的高跟鞋声，判断老师正在欢快地离开。
……真的不太聪明。
对白水来说，敌人不聪明是一件好事，但是，过于不聪明，令人丧失一些话语，是很正常的事。
他再次叹气。
然后，听到身后的欢快高跟鞋声猛地一变，高跟鞋的根部重重地砸了一下地面。
他微转头，用余光看了一眼。
老师高高兴兴的背影僵在半路上，她缓缓握拳，咬牙切齿，“都说了是感情纠纷，是殉情！”
“关注那么多干什么，背景故事而已要不要那么认真！”
“给我去英雄救美就行了！！！”
白水：“。”
他收回视线，快步迈过走廊转角，生硬地假装自己已经离开。
他再次平静叹气，猜测奇怪的老师大人一定大松了一口气。
小泉红子确实大松了一口气。
在忍不住气到跳脚，又反应过来还有一个重要目标就在身后，还是一个非常敏锐的重要目标，能从她的反应意识到‘这个世界有些奇怪’的目标，她立刻转头看去。
走廊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她只能通过一面面的玻璃窗，看到一点反射后的远离身影。
她大松了一口气，若有所思起来：说起来，这一次，这个高傲的家伙没有察觉到异样。
明明在一开始，这个家伙和黑羽快斗就揪着一点小细节，敏锐地意识到‘这个世界有些奇怪’，现在，却很长时间都没有察觉到，哪怕出现了她有些提心吊胆的表情和动作管理失败。
这是不是说明……
她变聪明啦！
合理，太合理了，这个猜测太有说服力了，小泉红子瞬间信服，甚至有些感动。
感动自己居然能同时把这两个家伙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两个家伙一开始有多难缠，现在，小泉红子把这两个家伙玩弄于股掌之中就有多开心。
只有一点，黑羽快斗还不算‘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定义，还在负隅顽抗。
小泉红子调转视线，看向黑羽快斗所在的世界。
要一个人同时对付两个人，为两个人营造虚假的世界，实在是太难了，索性这两个人本质上是一个人，可以只量身打造一个江古田高中作为同一个副本，只是两个人的通关进度不同。
以及，初始状态也不同。
黑羽快斗是主人格，他的记忆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符合‘黑羽快斗’这个高中生身份的，在江古田高中，他会如鱼得水。
而高傲的家伙是副人格，根据魔法书上的说明，多重人格患者中的副人格会有独成一系的记忆、身份、语言等等，在他的记忆里，自己并不是‘黑羽快斗’，所以在这个虚假的江古田高中，他会更加仔细地观察学校。
一个非常熟悉江古田，一旦出现任何不对劲就会敏锐察觉，哪怕只是教室里学生们的谈论话题，以至于小泉红子怒而Ban掉教室的场景。
一个非常不熟悉江古田高中，所以观察更仔细，一旦出现任何不符合逻辑的东西，就会反应过来‘这个世界有些奇怪’，比如刚刚险之又险的‘为什么只有远处有学生’？
总结：两个一言不合就敏锐着嗅到不对劲的犬类。
现在，小泉红子自信自己能把其中一只家伙耍得团团转，那么便只剩下一只了：黑羽快斗。
在黑羽快斗目前所处的虚假江古田高中世界，和刚刚讲述校园袭击案一样，小泉红子的分身同样向他讲述了校园袭击案。
然后惨遭连环提问。
“是殉情吗？”黑羽快斗抓住这个关键词，“老师还有什么没说的吗，为什么说是殉情？无论如何看，这都是一场恶性事件，无法用‘殉情’这种字眼来形容的吧？”
他补充，“如果案件没有其他部分，恐怕，那位女同学也不会想要被人用‘殉情’这样的字眼来形容自己的遇害。”
小泉红子：“……”
都说了她不是人类，对人类的措辞有那么几分不清楚，就像是霓虹人说英语一样，总会在某处掉一下链子，用错词汇和形容不是很正常吗！
她不服气地想：那只高傲的家伙都没纠结这个字眼，认真倾听并作出‘我会保护新同学的’的保证了，怎么黑羽快斗还在揪字眼啊！
遂，怒而重开。
小泉红子把意识的重点转向那个世界，在重开的一瞬间把黑羽快斗的经验退回去一段，她站在学校门口，虎视眈眈地看着黑羽快斗。
“早上好，黑羽同学。”
黑羽快斗没有在第一时间说话，他看了一眼小泉红子，又抬头看了看校门，恍惚了一瞬间。
他下意识抬手摁住自己的胸腔，又随手揉了揉自己蓬松凌乱的短发，不确定地回复，“呃，早上好，老师。”
有问题！
小泉红子警铃大作，趁黑羽快斗还在有疑惑的时候，她立刻快速地抛出一个关注点，“帮老师整理二年B班的资料吧，黑羽同学！”
黑羽快斗看向她，手还在摁着胸腔。
“我带你去档案室，”小泉红子转头就带路，同时急急地继续抛出能够转移注意力的话，“前段时间，档案室发生了一件不太美妙的事，有一位本校的学生和外校的学生发生感情纠纷，对方持刀闯进来，把那位女同学杀害了。”
“那位女同学不幸遇难的地点，就在档案室附近。”
“她去世之后，那附近经常会发生一些……”她适当地停顿，“女孩子们都很怕那里。”
“所以，要拜托黑羽同学帮老师去档案室整理班里的学生档案了。”
小泉红子又假装漫不经心地补充了一句，“一个人去也有些令人害怕，你放心，新同学转校过来也要提交档案的，到时候她会去找你。”
到时候，小泉红子会用本来的身份和样貌去档案室附近。
然后，遇上突发事故。
这个时候，就是英雄救美的时候啦！
所谓危险促进爱情，有了英雄救美的良好开端，小泉红子相信，再努力努力，她一定能俘获这两个家伙的！
“噢，”黑羽快斗还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慢了半拍，才漫不经心地询问，“前段时间学校发生了案件？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小泉红子：“……”
啊，这家伙是本校学生。
她勉强面不改色地解释，“十几年前。”
黑羽快斗：“？”
啊哈，前段时间是十几年前？
他看了看老师，不确定，又再看了看：不懂就问，这位奇怪的老师真的不是在不想干活、于是随机抓取幸运儿帮自己做事吗？为了合理地让学生帮自己做事，甚至编出了故事呢。
如果是随机抓取的幸运儿是女同学，那就不是‘女同学遭遇了杀害’和‘女生都很害怕那里’，而是‘女老师遭遇了杀害’和‘老师都很害怕那里’吧？
槽点太多，黑羽快斗无力吐槽。
他的脑子有些乱糟糟的，各种不确定的思绪堆在一起，便没有吐这点槽点，而是若有所思地道：“看来学校里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传说和秘密啊……”
他们爬完楼梯，开始在长长的走廊里行走。
走廊的一面是由一整面墙壁和一整面玻璃窗组成的，一扇扇的玻璃窗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茫。
在阳光下，玻璃窗上的倒影并不清晰，只有在黑羽快斗的阴影投上去时，玻璃上才会短暂地现出他的身影。
那位奇怪的老师又在说些奇怪的话，什么‘保护新同学’之类的。
黑羽快斗左耳进右耳出，每路过一扇玻璃，他都不自觉地关注玻璃，想要看清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有没有……有没有一个校园故事，是关于……
他凭借直觉，艰难地抓住心中闪过的那丝微妙，把它翻译成词汇表达出来。
是关于‘镜中的自己’的？
黑羽快斗总觉得，玻璃窗里的自己不一定只是倒影，可能会是一位活生生的人，是一位可以交流、可以信任、可以随时随地吐槽，虽然因观点不同、相处有一点点不愉快，但总体还是很愉快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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