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_孤焰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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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随着电闪雷鸣起来,本来飘着的绵绵细雨突然变成了瓢泼大雨。

  没几分钟,两人浑身上下都淋湿透了。

  也得亏这突然变大的雨势,周遇宁从他胸前挪开站直回去,雨水像断线的珠子从她脸上滴落下来,她倒是明显自在不少。

  “先回去吧。”他没有多说其它,说时往主驾那边走去,周遇宁的车钥匙本来就还在他手上。

  周遇宁点点头,往副驾那边走去。

  半个多小时后,沈程就开到了周遇宁住的小区里。

  进去房门前,周遇宁去按指纹锁,忽然提口和沈程说了下门锁的密码,“我明天下午可能会出差去外地,你这边的事情要是没处理好,继续住我这好了。”

  现在这门锁牢固着,要不是看她神情恍惚整个人都挺消沉的,其实他更愿意去住酒店。如果她自己都不住这里,他当然不会涉足她人的住处。周遇宁特意提口,也是她的一片好意,沈程就应了一声,“恩。”

  进去后,周遇宁去拿了一套衣物给他,其实还是之前周邵华的那套,沈程也懒得把身上这套衣物再扔进洗衣机里干烘,这次倒是接过去了。

  看得出来,周邵华体型和他差不多,所以衣服的尺码是刚好合身的。等他换好衣物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没想到周遇宁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趁他在浴室里换衣物的时候,她也动作迅速地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回去。昨晚她其实一共就睡了两三个小时,到这会身心俱疲,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周遇宁本来想着闭眼休息下,没留神就睡过去了。

  沈程看她右手一直捂在腹部上,其实她早上刚刚大病一场过,虽然恢复神速,好歹还在生理期里,又淋了个把小时的雨水,脸色看着还是很苍白。沈程看了眼床上的蚕丝被,直接拿过来盖在她身上。蚕丝被本来就不重,他盖过去她也没察觉。

  周遇宁一觉醒来,外面还是狂风大作,天色是早已暗下来了,她看了下时间,都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她忽然想起没关窗的阳台,估计雨水都要飘进来了。周遇宁随手把身上盖着的蚕丝被往边上一放,起来大步往阳台那边走去,没想到阳台那边的窗门都已经关回去了。

  周遇宁看了眼侧边关得严严实实的窗户,狐疑地伸手去推了下,本来卡顿很难完全闭合的这扇窗户不知何时能自如轻便地关回去了。这扇窗户已经坏了大半年,她一直没叫人来修,所以从来不会去开,一遇到大雨天,没关严实的缝隙里就会漫水进来,她只能拿拖把放在这扇窗户下面的地上去吸水。

  她把窗户关严实回去,看到浴室里有光亮传出来,周遇宁干脆转身去了浴室,正好看到沈程蹲在盥洗台下面的逼仄空间里,看样子是在拧回盥洗台下水道管子的接口。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扔着一大坨头发之类的脏污,显然是他从从盥洗台下面的排水管里捞出来的。盥洗台的出水口好几个月前排水就很慢了,不过她之前刚毕业的时候为了省钱租住过很多个人一起合租的农民房,房间小的只能够放一张床,更不用提很多人一起合用的浴室的卫生状况了,所以也没觉得这些有什么不便。

  周遇宁以前家境不错,不过之前的几套房子全都被仓促卖掉用来赔偿所谓的受害者了。再后来杨舒莉和汪永贤再婚后,周遇宁一个人在外地念大学的城市呆了四年,杨舒莉给她的银行卡她从来没动用过。她把能拿的奖学金都拿了,减去学费和生活费后还有结余,加上她自己常年家教各类兼职的积蓄也不少,虽然过得比同学奔波劳累很多,几年下来倒是攒了一点小钱。工作后又节衣缩食了大半年,她就用手头的全部积蓄按揭买了这套相对便宜的小房子,对她来说,能有个独立私有的空间就够了。

  周遇宁在物质条件方面几乎没什么欲.望,连带着对基本生活的细节需求都没什么要求。

  沈程把接口拧紧以后,从盥洗台那边的狭窄空间里出来站直回去,他的手上还沾着不少脏污。

  周遇宁十分过意不去,赶紧递了洗手液过去道谢起来,“麻烦你了。”

  “没事。”沈程按了点洗手液在手上,侧身利索洗手起来。

  周遇宁闻到厨房间似乎有传来类似红枣之类的香味,她又狐疑地转身去了厨房,看到几乎没用过的高压锅里炖着东西,看样子是已经煮好一会了。她把锅盖打开,里面是熬好的一锅红枣红豆粥,旁边还放着一大袋东西。周遇宁打开去看,塑料袋里装着满满当当的东西,都是厨房日用的食材。她平时几乎不开火做饭,所以沈程第一次在她厨房里倒腾了半天,都没找到什么可以下锅的食材。

  他之前从浴室里出来后,周遇宁明显睡得很熟,看样子一时半刻不会醒过来。他就开着周遇宁的车子按导航去了最近的超市买了点生活必需品回来,结果周遇宁还没醒来。他又听到外面阳台上的窗户被狂风吹得簌簌作响,去关窗户的时候留意到侧边的那扇窗户怎么都关不严实,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就顺手把那扇窗户下面卡顿的凹槽修理了下。

  周遇宁拿起勺子给她自己盛了半碗尝了一口,红枣香里夹带着红豆香,她带了眼旁边塑料袋里放着的东西,头一回觉得她自己的住处有了家的气息。

  家是什么,在周邵华去世后,这个词就从她的记忆里抹掉了。她节衣缩食买的这个住处,不过是想要有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而已,可以冠冕堂皇地拒绝杨舒莉要求她搬去和汪永贤他们住一起的理由。所以一切从简,她从来没有在她自己的住处上花过心思。可是眼前喝着碗里的红豆粥,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流声,时隔多年后,她头一回想到了家这个遥远的名词。

  她自认为不是矫情的性格,碗里的红豆粥还没喝下几口,她就觉得雾气朦胧地快睁不开眼睛,是这红豆粥还太烫的缘故,她心想着。

  “红豆熟了吗?”沈程洗好手后从浴室里出来,站在厨房门口随便问了一句。

  “恩。”她应了一声后又轻咳了下,幸亏厨房里的灯没打开,只有隔壁浴室里的零星光亮漏到厨房门口处,他应该不会看真切。

  “那你多喝点。”沈程说了一句后就走到客厅那边去了。他也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随手在手机上查询了下女性在生理期的饮食,所以特意买了红豆红枣之类的食材回来炖粥。

  等到沈程离开一小会后,周遇宁就恢复正常了。她给沈程也盛了一大碗,外面狂风暴雨,两人在餐桌那里对面而坐,安静地喝粥起来,倒是有点违和的安宁。

  第二天一早周遇宁就上班去了,沈程和她是一起出门的。

  张新远约沈程在咖啡馆见面,他似乎临时有事,比约好的时间足足迟到了好几个小时。

  才几天不见,张新远憔悴得大大出乎沈程的意料。

  “怎么了?”沈程开口问道,他本来以为张新远大动干戈地约他见面详聊,关于案子会有什么新的进展,不过眼前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估计有什么糟糕的事情要和自己提口。

  果不其然,张新远沉默了一小会后才缓缓开口,“我老婆昨天被陌生人撞得直接见.红住院,预产期提前了,估计就在这几天。”

  “人没事吧?”沈程心头隐有不好的预兆。

  “暂时没事,幸亏有个好心路人看不过去,及时把她送去医院,医生说要是再晚上个把小时,就一尸两命了——我被人盯上了。”张新远颓然应道。

  “知道是谁干的吗?”

  “还真是不清楚——要是知道的话,我虽然人微言轻,也不是怕事的人,就是因为不知道是谁,所以我才瞻前顾后没辙。我想着——虽然这不关你的事,我还是想和你说下,这案子暂时就先查到这吧。我今天早上已经递交辞职报告了,等报告批下来,我老婆也该出院了,我会和我老婆一起搬去我丈人的城市,在偏远的北方小城市,做点小本生意什么的都行,至少一家人不用成天担惊受怕的过日子。到时候你再按这条线继续查下去,顶多耽搁你半个月的进度。”张新远忽然盯着沈程问道,仔细听去,语气里不乏恳求。他清楚知道沈程在这个案子上花了多少精力心血,甚至孤身一人闯去声色酒吧和毒.贩对面交易,虽然侥幸没被对方察觉有惊无险回来,可是万一那一半的概率发生了,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沈程没有搭话,他从没想过要把张新远拉进这趟浑水。

  准确来说,张新远眼前进退两难的状况早在张新远提出要去突查声色酒吧的时候就已经有端倪的了。

  这几日声色酒吧的来往交易频繁,估计会有大笔交易,正是紧盯的最好时机。眼睁睁搁置这么好的时机,并不是谁都能轻易做到的。

  “也行,你和嫂子说下辞职后离开这里就没事了,让她别多想。”沈程听张新远提起过他老婆神经衰弱的事情,估计被这事一刺激,情绪会更不稳定。他不愿意给张新远添麻烦,点点头同意了张新远的要求。

  周遇宁上午去单位先处理了手头的急事,刚从国外回来的老大顾不得倒时差先去补觉,从机场出来直接来办公室,看到回声酒吧的广告没出什么意外,他才放心下来,随口喊了牛花香去给大家买杯咖啡过来压压惊。其实现在外卖方便着,这些琐事没必要特意差遣人过去自提回来,只是老大平时差遣牛花香差遣惯了而已。

  “花香,我的不加糖。”

  “我的只加一勺糖,注意只是一勺糖,多一点都不行。趁热提回来,凉了我就不喝了。”

  “我的要加抹茶和奥利奥,注意我的一定要放在最后做,要不然提回来过度融化了不好喝。”不到几分钟,七嘴八舌地叮嘱外加便利贴就传到了牛花香位置上。

  牛花香小声和周遇宁发了句牢骚,“今天穿了新买的靴子,脚后跟都磨破一块皮了,真是倒霉哎——”

  “这次我替你去,下次你自己要是不方便的话就开口拒绝,就是一份工作而已,大不了辞职。”周遇宁看不过去,把牛花香桌上的便利贴拿过来放进包里,转身往外面走去。

  “遇宁,我下次努力试试看,太谢谢你了。”牛花香感激涕零的和周遇宁道谢起来。

  老大口中的咖啡店在他们对面大厦侧边的拐角上,口碑不错价位也很不错。

  周遇宁从马路那边过去,离咖啡店还有几米距离,她看到有个神色可疑的人侧身站在门口处往里面打量,咖啡店是落地玻璃全通透的构造,所以在外面都能看到里面的动静。顺着那人的目光方向,周遇宁也朝咖啡店靠近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里面好像有两位疑似沈程和张新远的背影。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最近风声鹤唳的缘故,总觉得看谁都挺可疑的。周遇宁看着那人压低了下帽檐推门进去,下一秒里面忽然传来砰得一声巨响,紧接着那个陌生人就一阵风似的朝前面狂奔出去,在几十米开外利索地钻进一辆提前等在那里的黑色无牌车子。

  整个过程迅速地不到半分钟,耳边已经传来里面顾客受惊的尖叫声。周遇宁脑海里忽然想到刚才看到疑似沈程的背影,顾不得多想直接往里面狂奔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视线晃动中,周遇宁下一秒就看到沈程的胸口前面沾了不少红通通的东西。

  她只觉得脑海里嗡得一下,瞬间手足俱冷,然而还是飞快地往前面狂奔过去。

  “你没事吧?”她刚赶到就如临大敌问道,一边用力按压刚才避让时侧摔在地的沈程胸口前面,仿佛这样就能及时找到并且按住他胸口前面的出血口似的。

  “我没事——”刚才事出突然,沈程电光火石间直接重踢了一脚对面张新远坐着的椅脚,被这强劲力道带过,两人都大幅度往外侧避去,他也没弄明白身上突然溅过来的一身血.腥。

  “伤哪里了?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肯定会没事的,放心吧!”周遇宁说时用力去扶摔倒在地的沈程,她看着骨架不大,力气倒是大的惊人,沈程一个没留意,直接被周遇宁连拖带扶的架了起来。他没被刚才突如其来的冷.枪攻击惊吓到,反倒被周遇宁这不问青红皂白的紧急救助给弄懵逼了。她显然被吓得不轻,沈程怀疑自己在她眼里都已经重伤到半身不遂的地步了,其实他不算怕痒,然而还是被周遇宁这紧张到用力过猛的爪子挠得浑身僵硬。

  “我说——这位仁兄,受伤的是我哎——”直到对面传来张新远倒霉并且酸溜溜的提醒声,周遇宁这才如梦初醒地松开了手忙脚乱间撑在沈程腰侧上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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