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婚书_当不成赘婿就只好命格成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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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婚书

  第381章婚书

  景国公杀退了仙人?

  凡间百姓们并不知道仙人意味着什么,这则消息也并未在凡间百姓里掀起大波澜。

  可对于已经登堂入室的元神修士以及武夫们来说,这样的消息无异于白日霹雳,惊的很多人说不出话来。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就如同景国公诗中所言,人间披甲的黄花胜过了天上的仙人。

  两千余位前来相助陆景的豪客伤了一千余人,死去了七百之数。

  可前来杀陆景的,却是天上的仙人。

  惊叹者大多数不知亡人谷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结果。

  只知道大伏的少年国公、书楼的陆景先生带了两千余位不怕死的江湖豪客,斩了接近三千仙人的首级。

  此乃……大胜!

  自从灵潮果实被几次褫夺之后,人间便极少有这样的大胜。

  哪怕其中大多数仙人的头颅,都是陆景与九先生斩下,还有许多是死在铺天盖地的鬼神口中。

  可但凡相助陆景,与陆景一同抗击天上西楼的人物终究免不了名扬天下。

  天下豪气之辈无数,可以为陆景功绩,因为陆景一首诗词就千里迢迢前往太玄京,不顾性命相助之辈,实在是少之又少。

  能与仙人正面对垒,却又生还的,即便是元气充沛的灵潮时代,也称不上一个多字。

  而这也正是亡人谷一战震动天下的缘由。

  修为登堂入室之人看得自然是结果。

  但真正强者却知此战不易。

  若无陆景映照帝星,那西楼第一府仙手持仙兵引江河的赵青萍,便足以轻而易举的击杀陆景。

  若无两千余位豪客斩杀二百仙人头颅,陆景甚至无法借用太微垣神通,洞开百鬼地山通道。

  若无陆景天资绝盛,明悟玄妙至极的太微垣太子巡狩剑光这一大神通,若如陆景明悟人间之真,排斥天上仙人,斩伤了西楼楼主水云君。

  本就受了天罚的观棋先生也许比水云君更强许多,可他却熬不过正值壮年、气魄鼎盛的水云君。

  观棋先生一旦陨落,陆景便再难有生机可以。

  对于人间而言,尚且有更加凶险的百鬼地山鬼神正要冲出亡人谷,肆虐人间。

  太微垣祭祀神通、太微垣镇封神通,以及数滴天下至强之辈的精血都至关重要。

  短短半日,亡人谷战场中不知有多少凶险。

  得胜归来的陆景,也许稍显疏忽,便会死在其中。

  执掌呼风唤雨这等天时权柄的人间少年,便被那些仙人扼杀!

  所幸……

  景国公还是那位盖世的少年,一身天资天下难有匹敌,甚至在照星之境映照帝星,细数千载,此等儿郎又有几人?

  此战之后短短一天,太玄京中便盛传一种说法。

  景国公乃是万载的天骄,当此天下,便只有北秦大公子与公孙素衣、大伏中山侯、百鬼地山转轮王、海上妖国天客卿等寥寥数人,才能与他相提并论。

  灵潮不出,当世天骄无出其右!

  这般评价,已然将陆景推到了当今太玄京少年之巅峰。

  便是太子禹涿仙、七皇子禹玄楼,乃至少柱国李观龙都远远不及陆景。

  第二日清早,又有人传出陆景抗击仙人时,太玄宫中竟然还有许多大臣不知何故弹劾景国公,一时之间又引来许多闲谈。

  只是这些闲谈多数都是对那些大臣的讥嘲与怒骂。

  “景国公之所以为国公,可并非名不副实,并非借助大府荫阴,靠的是切实的功绩,是呼风唤雨拯万民于灾祸的功劳。

  因解救河中道大旱之灾而被仙人惩处,欲要夺他性命,这些大臣倒好,他人苦战,他们竟然落井下石,实乃小人也!”

  ……

  太玄京知晓过往灵潮之战的士子们,甚至军中众多将士都议论纷纷。

  也不知消息来源,在太乾殿中弹劾陆景的大臣、将军之名也在同样的时间里传遍了太玄京,甚至传出了太玄京。

  七皇子禹玄楼与景国公过往的嫌隙也被人搬上台面,不知有多少人口口流传。

  而太玄宫中带头弹劾陆景的刑部侍郎郑元,以及银袍军将军严武豹正是七皇子一脉。

  此消息传出,有人明里暗里怒骂七皇子。

  更有许多人心中不满大伏朝廷对于皇子党争的消极应对。

  崇天帝以前,皇子莫说是党争,便是与当朝实权大臣有清白往来,也要被治罪,因此下狱抄家者不知多少。

  偏偏崇天帝不闻不问,很多时候甚至还带着鼓励。

  比如圣君亲自定下七皇子禹玄楼与李家李雾凰之间的婚事,让禹玄楼借助玄都李家之势……

  太多事都极为古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可无论如何……七皇子禹玄楼因此在众多士子、军卒,乃至修行者心中印象一落千丈。

  毕竟暗害于百姓有功劳的贤臣……便是与生民做对。

  禹玄楼也许不在乎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可却不可不在乎天下士子、军中士卒以及天下修行者。

  “惹来一身腥骚!”

  禹玄楼弹指,一缕火种飘飞起来,落在见素府开府时,陆景送来的那一幅字画上。

  字画燃烧化作灰烬飘飞在这干净明亮的东堂中。

  禹玄楼紧紧皱着眉头,他身后一位黑衣人正在低声回禀。

  他与太子之间的争端早已蔓延大伏,大伏三十六道府中的生意、人才不知生出了多少摩擦,双方不知亮出了多少锋芒。

  两年时间以来,太子的势力错综复杂,他始终落于下风。

  这倒也不算什么,原本太子就身居高位、身居正统,他只要不犯错就立于不败之地,与他争锋又岂能不输?

  输并不可怕,只要不伤筋动骨,只要圣君还想看二人相争,有朝一日太子总会露出破绽。

  可是……此次弹劾陆景之事带给禹玄楼的影响,却实在太大了些。

  “天下人皆知我与陆景有怨。

  陆景现在映照帝星,明悟大神通,可杀八境天人、人仙。

  甚至也如那人间大佛一般悟得人间之真,再加上他书楼先生的身份,在天下读书人心中,陆景的地位已经比那些传世大儒更高!”

  “在天下修行者眼中,以陆景的资质,再过些年岁,他就能成为天下至强者之一。

  而我与陆景有大仇大恨,皇子正妃的胞弟就死在陆景手中,见素府一脉又几次三番想杀陆景,几次三番在朝堂上弹劾陆景!”

  “此时大伏天下,不知有多少人觉得一旦景国公修为登峰造极,便是我禹玄楼见素府崩塌之时!”

  七皇子就如同一只受了惊的猫一般,他的重瞳凝聚成针尖大小,那黑色的瞳孔中尚且还倒映着天上仙境的景象。

  “天上西楼水云君,带领八千仙人落凡间,竟然未曾杀了陆景!

  偏偏那些江湖草莽也来凑这一番热闹,太多眼睛令申师想要暗中出手,也不可为!”

  禹玄楼身体还在颤抖。

  他与陆景交锋以来,第一次这般恼怒,也是第一次这般的慌张。

  他怕了。

  禹玄楼眼中阴厉满布,可他心中却又一次想到……是否可以去与陆景求和?

  可下一瞬间,禹玄楼就想起在河中道时,他亲自前去寻陆景想要冰释前嫌,却被这腌臜庶子折辱之事。

  昔日河中道时,陆景面临杀劫,尚且不愿与他求和。

  现在陆景杀仙人、照帝星,便是天上的八境府仙也死在他的手中,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又岂会与他求和?

  禹玄楼越发恼怒,却又有些茫然无措。

  谁又能料到他与太子之争的关键,竟然会落在昔日那被陆家赶出府中,还被南国公府嫌弃的庶子身上!

  “仙人都无法夺陆景性命,我若不求和,等到他……”

  “难道真要前去那养鹿街,负荆请罪?”

  禹玄楼喘着粗气,他隐约间又想起今日太子上朝时,眼中那若有自我的笑意。

  似乎是在与他说:“我只旁观,不费吹灰之力,皇弟便要败了!”

  这般折辱,令禹玄楼元神暗淡,令他白骨如有万蚁啃噬。

  “殿下,守住本心,通达念头,否则元神蒙尘,想要踏足八境,便越发难了。”

  法家申不疑坐在轮椅上,由一个丫鬟缓缓推进见素府东堂。

  “去好去恶,方可见素,喜形不显于色,才可掩饰心中城府。

  殿下,陆景如今虽然如日中天,可他终究是大伏国公,你是皇子,血脉压过他一头。

  他便是有八境战力,难道还敢杀你不成?”

  “静待其变,陆景未尝没有破绽。”

  申不疑稀疏的白发随风飘动,脸上纵横沟壑还在微微颤动。

  七皇子听到申不疑的话,心中不由一惊,连忙观想元神,压下心中的怨恨与恐惧。

  “先生刚才说陆景还有破绽?”

  七皇子咬牙:“匆匆两年有余时间里,见素府已经竭尽全力,陆景总有破绽,但这些破产却总能令他更上一层楼。

  现在陆景修为令人惊惧,更受天下人敬佩,他只怕已经趋于无缺……”

  “并非如此。”申不疑忽然打断七皇子的话,他左右看了看,手中却飞起一道符文,符文上天消失在虚空中。

  “七皇子可知,两位皇子彼此争斗,极耗王朝元气,似乎百害而无一利,圣君又为何要殿下与太子相争。”

  禹玄楼面无表情道:“原先不知,随着我修为长进,随着我看到天上更多仙境却有了几分明悟。

  我与太子也是圣君与首辅棋盘上的棋子。

  我重瞳可观天上,可知天上仙术、可见天上仙人。

  玉不琢不成器,我与太子相互争斗相互磨砺,高压之下我修为突飞猛进,党争之下天下大势纷纷加于身,元神越发云雾遮罩,重瞳越发明亮,天上仙境在我眼中也越发清晰明朗。”

  “也许有朝一日,我会成为大伏的眼睛高悬于空,看破天上十二楼五城,看破四百八十座仙境。”

  申不疑顿时点头,正要说话。

  禹玄楼却咬牙继续说道:“可是太子终究是太子,大伏正统之势大半仍然在其身,我分润小半难以与他争锋,以前上前有些许希望。

  现在陆景却突兀崛起,让我胜算越发小了。”

  “我不愿成为大伏的眼睛,我要继圣君之位,为大伏君王,也要如那大烛王的志向一般,将天下造成铁板一块,横压天地!

  申师,还请教我!”

  禹玄楼话语至此,转过身来向申不疑行礼。

  申不疑仔细看了禹玄楼一眼,道:“我之所以这般询问,是因为那陆景也是圣君棋盘上诸多棋子之一。

  他身在太玄京中,能够这般肆无忌惮的成长,也是因为圣君阴影始终未曾笼罩于他。”

  “可此次杀仙人、照帝星之后,陆景的处境也就不同了。

  圣君要的是棋盘上的棋子,是锋锐无比的利刃,却并不是一位能够比肩重安王、比肩剑甲商旻的天骄!”

  禹玄楼愣了愣。

  申不疑又说道:“圣君棋盘广大无比,远至百鬼地山、海上妖国,近至大秦、西域、齐国都是他与首辅之棋局。

  甚至我怀疑,我之所以断腿、之所以来这大伏太玄京、之所以入殿下府中,俱都是棋局行子。”

  禹玄楼重瞳扩散开来。

  申不疑道:“我断了双腿,成为了秦国法家弃徒,我那师兄在追杀我,我不得不入大伏。

  想起此事,我就想起那观棋先生在亡人谷时,他曾说……他不得不死。”

  “能令观棋先生不得不死者,天下又有几人?”

  申不疑娓娓道来。

  禹玄楼沉思,眼中也多出些许光芒来。

  “先生,你是说……”

  “这陆景的破绽,一在于始终与他相依为命的丫鬟,二在于对他恩重如山的观棋先生。

  那丫鬟称不上棋盘棋子。

  观棋先生却是天下最风流,曾是天上清都君!

  他原本不得不死,现在却想好生活下来……这难道不算大破绽?”

  ……

  “日子定在中秋了?”

  修身塔中,观棋先生看着陆景送来的请帖,温和询问。

  陆景与观棋先生相对而坐,脸上满是笑意。

  “还请先生为我与青玥写下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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