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琵琶鬼_师傅你好香啊[女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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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琵琶鬼

  李攸宁缓缓睁开双眼茫然四顾,感觉自己有种神魂出窍的错觉。四周的雾浓稠的像烟,眼前景物影影倬倬隐藏在其中,唯一能看清的就只有一扇门。

  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呼唤她,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将门推开。

  可还不等她作出反应,就听得吱呀一声,那扇门便毫无征兆的自己开了。李攸宁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不受控制,或许她根本没有身体,出现在这里的就只有她的意识。

  门内的空间充斥着浓重的黑,空气像是化不开的墨。可李攸宁却能分明能的感知到,这里不过是一处普普通通,四四方方的石头屋子。之所以会这么黑,是因为整个房间被遮蔽的严严实实,连窗户都被人用石头彻底砌死。

  除此之外,周围的墙壁被密密实实的涂满了奇特的涂料,似乎能吸收所有的光线,使得整间屋子看起来格外黑。

  屋子的正中摆放着一口半人高的黑色大水缸,上面压着厚厚的木板,而木板之上还堆放着一块沉重的石头。

  看着那压在缸顶的石头,李攸宁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阵憋闷,仿佛自己的身体被人栓上了重重桎梏,左右动惮不得。她下意识的想要出手,紧跟着,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木板连带着石头同时飞了出去,狠狠撞击在墙壁上,发出令人汗毛倒竖的恐怖声响。与此同时,木板和石块随着剧烈的撞击碎裂成无数块,散落了一地,令人牙酸的“咔啦”声重叠在一起,让人一阵耳鸣。

  李攸宁感觉自己头重脚轻,就像是生了重病,突然感受到一阵没来由的狂躁,有一种几近暴戾的情绪呼之欲出,以至于额角的太阳穴被刺激的突突直跳。

  就在这个时候,被掀开的水缸里突然发出“砰砰砰”的轻微叩击声,像是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在敲击缸壁。

  李攸宁被声音吸引,忍不住朝着黑洞洞的水缸底部看过去。

  虽然只有半人高,可里面黑的却像是深不见底,竟是让人完全看不透。李攸宁目不转睛的盯着它,仿佛下一刻就会从里面爬出来什么惊人震惊的事物。

  “扑棱扑棱”。

  随着一连串扇动翅膀的声音,一团黑色的影子猛然间从缸底腾空而起,蓦然间向她冲去。

  李攸宁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后退。

  然而那团黑影却并没有触碰到她,只见它贴着缸壁飞掠而出,在半空中盘旋徘徊着,羽毛搅动空气的细碎声响伴随着骨骼关节摩擦的声音悉悉索索,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李攸宁也算是见过不少大场面,可是就在这一刻,她的内心感受到了一阵恐惧,只是那份恐惧并非是来源于自己,而像是一种奇异的感同身受。

  那是一只鸟,看被毛像是乌鸦。它全身上下却没有了皮肉,入眼所见唯有腐烂的筋肉下包裹着森森白骨,它每扇动一下翅膀,就会有破碎粘连的羽毛连带着细小的碎肉簌簌落下。

  它用仅剩的一只爪子抓立在了缸沿上,侧过头用腐烂发白的眼珠子盯着李攸宁。

  那一刻,李攸宁的脑海中仿佛响起万鬼齐哭,绝望的呐喊充斥在意识中挥之不去,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只鸟,被关在一个狭小的囚笼里,没有光,没有水,只有源源不断的毒虫在自己的羽毛间隙中来回粘腻的爬行。

  心中只有一个重获自由的念头,可是任凭想要飞出樊笼的愿望有多么强烈,也无法摆脱无边无际的黑暗与禁锢。

  处处碰壁,头破血流……感觉很痛,却渐渐没有了力气,再也张不开翅膀。

  要活下去,要出去……

  已经残缺不全的鸟喙不断啄食着羽毛里的毒虫,可这些虫子却仿佛是无穷无尽的存在。它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吃光这些虫子,还是最终会被它们包裹吞覆。

  从愤怒到恐惧,从希望道绝望,从清醒到麻木。到了最后,仿佛变成了一具没有知觉的行尸走肉,只会一遍遍重复脑子里最后一个清醒时残留下来的念头。

  从疼痛渐渐变成又麻又痒,意识先是变得模糊,复而变得越发清醒。它能清晰的感觉自己的皮肉在分离,甚至有一只爪子也离开了身体,可它却还没有“死”,反而越发能感受到清晰的自我,那种焕然新生的感觉让人迷醉。

  一只只充满怨恨的灵魂与它相遇,他们彼此融合在了一起,残缺的身体仿佛在渐渐觉醒,哪怕羽毛几乎要脱落殆尽,怨气仍旧能带着它乘风而飞。

  …………

  李攸宁在曲云清的怀中悠悠醒转,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让她感觉自己平静了不少。

  她微微一动,想要起身,却感觉到曲云清双臂一收,将她搂的更紧。与此同时她感觉到自己的后颈处微微发烫。下意识的想要用手去摸,尚未触及,便被曲云清率先察觉。

  他托起她的身体,微微松开领口,看了看李攸宁后颈出咒印的位置。曲云清眸色一沉,将她的衣领重新整理好。

  “怎么了?”李攸宁问了一句。

  曲云清:“无事,可能是刚才压着了。”

  李攸宁没有继续再问,而是轻声说道:“我好像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她用力握了握手指,感觉到虚软无力,灵魂与身体仿佛不如从前那般契合。

  “是不是做梦了?”曲云清的声音闷得发沉。

  他将对方的脸贴在自己胸口,李攸宁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中气流的震动,像是羽毛在心尖轻轻刷动,有些痒,却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浸其中。

  “应该不是梦,我看见了一些奇怪的画面,似乎是来自于那些怨魂。”

  在她昏迷之前,她曾有一瞬间怀疑这是不是针对她特意设下的陷阱,目的就是引她入魔。可如今平静下来,她又觉得不是。她不相信曲云清会害她,他眼中的那份深情和担忧做不得假。

  而且自己自幻海之墟一行回来,身体就变得有些异样。身为修士,神魂却极易发生牵引,竟然会被魂蛊拉入对方的记忆碎片之中。如此想来,有问题的或许并不是身体中的魔气,而是那个古怪的咒印。

  她醒来时分明感受到后颈之处传来异样的感觉,曲云清看过之后虽然装作若无其事,可僵硬的身体已经出卖了他。

  一定是其中产生了某些异变,曲云清却选择了隐瞒她,他究竟在担心和害怕些什么?

  “师傅,你带我来这里,当真是为了探查幻海之墟中魔女的来历吗?”她仰头看向他,眼神直接又坦然。

  她向来都是直来直往的性子,此生干过最为委婉曲折的一件事,便是隐藏了自己对曲云清的爱意。而此时此刻,她不想因为误会与他心生隔阂。可即便对方选择隐瞒自己,她也不会离开他。

  曲云清侧过脸,似乎是在逃避她的目光。

  “你想的太多了,是不是受了魔气的影响?”

  见他并不打算说出实情,李攸宁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她在心中默然一叹: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再逼你。终有一天,我会知道一切的不是吗。

  李攸宁从对方怀里坐起身,整了整自己的头发。

  转移话题道:“其他的事情暂且放下。就在方才昏迷之时,攸宁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

  曲云清见她面色苍白,唇瓣也失了血色,魂体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震动,不由得感到一阵心疼。

  “现在你应该好好休息,不要再去想别的,剩下的一切有我。”

  李攸宁虚弱的笑了笑,摇了摇头:“早些解决,早些离开。否则,我怕是撑不住了。”

  曲云清瞳孔一震,嘴唇紧紧一抿,脸上露出一丝挣扎矛盾。

  李攸宁却像是根本不曾注意对方的异常,继续之前的话题:“师傅可能听说过巫觋之法。”

  曲云清有些心不在焉的随口答道:“略有耳闻。”

  李攸宁:“当年我带着承影石出逃之后,为了寻找修复灵珠的材料,曾经入过南疆,见识过真正的巫觋之术。

  巫觋之术源于当地,是摆夷人族传秘术。族中习此术者,女为巫,男为觋。巫蛊之道本同一源,摆夷人的巫术更是脱胎于蛊术而成。其中最为莫测的便是一种据说能操御鬼神的巫术。

  用此种秘术炼化出来的“蛊”独一无二,会与巫师自身的气运相结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样的蛊,一生仅此一只,又被称为是本命蛊。

  这种蛊极难炼制,仅有最为出众的极少巫觋才有可能成功。可一旦成功,它的主人就能通过操控它以巫咒杀人,或者是夺人气运。枉死之人的魂魄也会这种“蛊”圈禁奴役,与自身融合,化为力量的一部分,直到最后魂飞魄散,再也无法进入轮回。

  我在昏迷中神魂受到怨气牵引,看见了一只这样的蛊,而它的主人,应当就是在望乡城行凶之人。”

  曲云清:“此事是否与沿海诸城迷案有所关联,可是同一人所为?”

  李攸宁:“摆夷人之所以会炼制蛊虫,是因为所处之地湿热而多瘴疠,山野间毒虫遍布,不过是因地制宜。他们族中自有规则,轻易以巫蛊之术害人的,同样被视为罪徒,会被族中大巫祝亲自判定刑罚。

  巫觋之术在中原道门向来被视作是邪法,可南疆巫师将其视为正统。两者道不相同,向来不轻易踏足对方的领地。两派素来不睦,千百年来却是井水不犯河水。

  如今涉及的命案,应当是叛逃的巫师所为,彼此间必然有所关联,只是巫觋之术因为各人炼制的蛊各不相同,不同的巫觋之间风格迥异。

  而之前那凡人大多死于使人致幻消耗精血的毒蛊。可魔族身体强悍,不畏寻常毒素,寻常的蛊虫奈何不得,据我辨知乃是大巫师使用魂蛊巫咒所杀。两者看似同样凶残,可比较在一起,高下立现,单凭手法上来看,并不像是一人所为。”

  曲云清若有所思:“这也正是我心中所想。只不过巫师以魂蛊纵鬼咒杀人,现场根本不会留下任何关于他自己的踪迹,教人难以溯寻。”

  李攸宁:“之前我不小心着了道,被尸体上残留的怨气所染,不过也正是这点怨气恰好让我与魂蛊之间产生了微弱的感应。而且我当初在南疆时曾与巫师打过交道,知道一点巫蛊之术的破解方法。”

  曲云清看着她,神色复杂。

  李攸宁勾唇一笑:

  “被巫师本命魂蛊所伤之人的魂魄会被连带拘走,困于魂蛊体内,最终成为它的一部分。但这需要一定的时间。如果能在之前找到被拘走的魂魄,自然一切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有何办法。”

  李攸宁:“说来简单,只需要以蘘荷之根铺在那具新鲜的尸体身下,再由我与之通灵,便能感应到他被魂蛊摄去的魂魄归于何方,以此找到巫师的下落。”

  曲云清剑眉轻轻蹙起,露出不赞同的表情:“此计不可,之前不过是一点残留的怨气都令你魂体不安,如果继续主动通灵怕是会有危险,你现在的状况,一旦发生魂体脱壳,恐怕会……”他说道这里,突然生生止住,“总之不可轻易使用此法。”

  李攸宁满不在乎道:“不过是小事一桩,师傅不必忧心,攸宁自有分寸。何况……”她冷冷一笑,神色中似有凄然。

  “船到桥头自然直,师傅说的,攸宁记下了,可攸宁决心要做了,师傅也不必再劝。”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的地名族名可能现实中有,但是和现实中不一样,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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