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_血色黄浦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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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他想着又俯下身,火热柔软的舌尖煽情地轻舔着他的耳垂。酥软的,吹进耳窝的热气让方振皓颤栗了一下,而更是清晰地闻到那烟草的味道,还感觉着他的体温,脸孔瞬间发烫,根本动弹不得。

  他急促地呼吸着,不安的扭动着身体,微微蹙眉,吃力地抬手推拒。而邵瑞泽依旧紧紧地压着他的身体,这个姿势,让方振皓的脸一下子燃烧了起来!

  邵瑞泽在方振皓的耳边暧昧地吹气,手上一阵乱摸,“媳妇儿,要不要和我亲热?”

  “谁要和你亲热!”方振皓的脸忽的一下变红,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呼吸越来越急促,闪躲着那侵扰他的唇舌。邵瑞泽却不以为意,轻轻抚摸着他略略绷紧的背部,顺着光滑的衬衫衣料,一点点往下滑去。

  “知不知道你很重!”方振皓又羞又气,再次吼,不过因为一阵阵心悸,没有什么魄力,反而显得狼狈。

  邵瑞泽扳起他的下巴,蜻蜓点水似地亲吻上额头,火热湿润的舌尖一路流连,在他脖子处留下鲜明的玫瑰色印迹。

  “够了!”方振皓心跳急剧,忍无可忍把他推到一边去。

  邵瑞泽在床上顺势打了个滚,盘腿坐了,支肘抚着下巴微笑,“害羞干什么,早晚有这么一天。”

  “闭嘴!”方振皓在床的另一端坐了,捂了刚被他狠狠吻住的地方,扔出一个愤怒的眼神。等呼吸平缓了,他微微抬起头看过去,却看出他眉心隐隐蹙起,在午夜的灯光下,显出一缕忧思留下的痕迹。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衍之,又出事了?”

  邵瑞泽垂下目光,唇角有一丝笑,却笑得不在乎,“没事。”

  的确也没什么事,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在来回反复,兜兜转转这么长时间,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竭尽所能维系沪上得来不易的平静局面。

  哪怕这是暂时的,一眼就可以望到头的平静,仅此而已。

  种种风波他是早料到的,也是明白的。

  他不是中央嫡系,不是南京心腹,却在上海身居高位,周旋于险恶漩涡。

  东北军的身份不尴不尬,孰是孰非,这一切,就注定要比常人付出格外多的艰辛方可承受。

  这样想着,嘴边只有微笑,用无懈可击的微笑来支持一个军人的骄傲。

  方振皓也抿唇不语,目光在他的脸上来回游弋,心里猛地惴惴。

  想必就是那晚的码头事件,这段时间报纸上铺天盖地,大呼小叫,已经将城里闹得不可开交,连普通市井小民之间也传得沸沸扬扬。

  这些事情,以前也曾在报上读过,远在千里之外,听闻种种消息,终究只是听闻。

  时至今日,亲眼见了,亲耳听了,亲身经历了,才知道其中的艰难险阻。

  他已深深明白上海滩的风云变幻,途经几次的风波动荡,虽还未有司空见惯,却也暗自感叹这风口浪尖的难为与不易。

  目光久久凝固在他脸上,而那人的微笑,依然无暇可击。

  他深深看去,心里涌起一股温柔,良久开口,“很累么。”

  他笑了笑,“我还好。”

  说着他凑了过来,眯起一双秀狭的眼,将他搂在怀中,一起倚靠了床头,手指慢慢扣在一起,轻缓的摩挲。

  方振皓静了一刻,刚想若无其事转过话头,就听他淡淡说:“总算有理由释放一批学生了。”

  思绪蓦地顿住,方振皓瞳仁被灯光映得幽深,却不说话,只是望着他。

  邵瑞泽垂眼笑,仿佛只是在自说自话,“有时候在监狱里看到他们,真觉得惋惜,寒窗十载,大好的年华消耗在了牢狱,吃亏的不是政府,而是他们。”

  目光从他脸上移到桌上台灯,方振皓缓声说道:“我认为,现在的政府,虽然宣称民族、民生、民权、骨子里仍有专制的遗毒,习惯了一手遮天,从未真正懂得民权和民意。学生们思想独立,恨其不争,虽有激进,爱国却是没有罪的。”

  “南光……”邵瑞泽沉沉叹息,“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现如今,冲动对抗,是最不正确的方式。”

  “那么对日本人,也只能妥协退让?”方振皓肃然抬首,语声隐含着激愤,“日本人对于中国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对你更是三番五次挑衅,就只能处处忍让?”

  邵瑞泽眼中神色复杂。

  日本人,就是一条时时伏在暗处,不知何时便会噬人的毒蛇。

  时刻盯准猎物的破绽和弱点,一旦给它天时地利,骤然暴起伤人。

  他摇了摇头,叹口气,“三令五申说‘攘外必先安内’,各地都要忍耐,若是中国人先动手,就会有事端。南京声称,主张排日者,多是被赤匪利用,这样会加剧中日纷争。中央的命令,底下人莫敢不从,但愿日军会磨蹭到那一天,我们也好放开手痛快的跟小鬼子打一场。”

  方振皓听着,不由皱眉,神色莫测。

  赤匪,两个字听的无比刺耳。

  他们一样也是中国人,为了拯救民族危亡,为了这个国家不惜生命!

  不经意间抬眼望着他,他说话的神情也是万般无奈的沮丧,显然对这些鬼话也不信服,但也无奈。

  他默默听了,长叹一声,心下却又蓦地放轻松。

  不管怎样,被捕的学生总算能出狱,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大好年华消磨在黑暗的牢狱中,空有抱负却不得施展,遭受不公正的待遇和折磨,任是谁也不能忍心。

  他想着,抬眼望向邵瑞泽,“学生是你下令释放的?”

  “只是顺手牵羊而已,用洋人的话说,搭个顺风车。”他说着情绪却高涨起来,微笑,“只是学生们对我们一贯深恶痛绝,不讨好啊。”

  方振皓瞪一眼过去,“别把学生们想的是非不分,没有良心。”

  “我没,我只是在陈述以往的事实。”邵瑞泽耸肩。

  “我想他们大概不会留在上海了。”方振皓默然半晌,微微笑道:“听说北方有不少进步学生涌向西安府,在那里宣传抗日主张。在中国的其他地方,进行抗日宣传都要遭到逮捕,唯独在陕西,却有官方保护和鼓励。”

  邵瑞泽嘴边挑出一丝笑意,颔首不语。

  这些他是知道的,一边同红军打仗,一边要抗日是不可能的,而在这期间东北军却在同自己利益毫不相干的战事中很快地消耗兵力,直至土崩瓦解,而会高兴的只有南京和日本人。

  几乎全军都有反对与红军作战的情绪,“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和“打回老家去”的口号几乎影响到了东北军的全体官兵,不少军官因为战败而被俘虏,被扣押了一阵子,接受红军的“抗日教育”,释放回来后就向少帅进言要求停止内战。

  而他要做的,就是一方面尽可能的释放上海的进步学生,同时不能让上海的屠杀行为变得太过分。

  看熊世斌气急败坏的样子,想必也没能有少收获。

  不过这一切还都是间接的,他还不打算和上海的□分子直接接触,因为这里不比西安,眼线太多,非常的危险。

  想到这里,他看着他,看到他脸上似有隐约的神采飞扬,不由得嘴唇微启,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算了,不提这个了。”

  他说着左手伸进裤兜,右手反握住他的,方振皓还想着其他的东西,抬眼看到他忽凑近自己耳边,先吻了吻。

  温热气息拂上耳后,耳边隐隐的,似有微微笑声。

  “南光,先说好,你可不能拿它打我啊。”

  方振皓看他神色话语都十分怪异,仿佛藏着什么秘密一般,不由的问道:“什么?什么不许打你。”

  “你啊,不是书本就是枕头,最近还加上肥皂……反正这几样东西也打不死人。”邵瑞泽说着便笑,“但是,我给你的东西,你绝对不能拿它来打我,那是要出人命的。”

  听他提起以前的事情,方振皓越听越觉得尴尬,还不都是因为他口无遮拦,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一口媳妇儿更是叫的比什么都顺口,他也是气不过,才会随手摸起了什么就扬手扔过去。

  废话,当然打不死人,他躲得比什么都快。

  想着他偏头,正对上他含着笑意的双眸。

  邵瑞泽微笑开口,“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握惯手术刀的手瘦而匀长,他摊开他的手,掏出手枪放上掌心。

  掌心蓦地一重,又带上冰冷的触感,方振皓垂下目光,手心里赫然一把乌黑锃亮的手枪,冰冷沉甸,心里顿时像触电般惊跳起来,过了几秒钟,还是难以置信,心脏一阵阵狂跳着,异常的剧烈。

  “枪?”

  “枪。”

  他的心跳陡然乱了节奏,邵瑞泽的脸孔近在咫尺,幽深的眼仿佛要看出他灵魂深处的动静,方振皓的呼吸更加急促,心脏在噗噗乱跳,看他慢慢探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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