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_血色黄浦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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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有些超出体温的气息,吹过方振皓的耳畔,顿时一抹红色从脖子泛到耳根,他向前挪了挪身体,可惜浴缸就那么大,不仅挪不开,还弄得水花荡漾,身体仍旧是一前一后紧贴在一起。邵瑞泽下巴搁在方振皓肩头,仍旧含着他的耳垂□,右手滑到了他的腰部以下,不顾他的顽固反抗,食指轻轻刺进那微肿的,仍然火热无比的后面。

  方振皓浑身顿了一下,正要去拿毛巾的手停住了,随即全身颤抖得厉害!

  食指……完全地插入,微微地震动着,扭转着,抚弄着,然后又抽了出来。

  “你……你干什么!”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他,唯有右手食指在缓缓地扭转抚弄,让他简直坐立不安,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

  “不要……”方振皓咬住牙闭上了眼睛,脸上一片红色,那声音几乎是呜咽,邵瑞泽微笑着抽出手指,转为抱住他的肩膀,附在方振皓耳边亲密地耳语,“媳妇儿,不要以为逃避就可以否认事实……做医生难道不是要以事实为出发么?”

  方振皓紧紧地咬住嘴唇,大而黑的眼睛似乎因为浴室内的氤氲热气而荡漾出水光,他盯着他,似乎很不服气,可是最终只恶声恶气吐出两个字,“土匪!”

  邵瑞泽在他脸颊边亲了一口,“这是个不错的称呼,我是土匪,你就是土匪婆。文雅一点,也可以叫做压寨夫人。”

  “没皮没脸!”

  “你不觉得跟一个土匪谈这些很浪费吗?”

  方振皓借着几分怒意,挥拳反击,同邵瑞泽在浴室中扭打在一处,喷着热水的花洒被扔在地下,浴缸里水花四溅水声连连,直到各自精疲力竭,泡在水里互望一眼,都不由被对方的狼狈样子逗得哑然失笑。

  邵瑞泽打了两个喷嚏,站起来拿起一条雪白浴巾,一边围在腰间一边笑得暧昧:“时间不早,该起床了。”

  方振皓缩靠在浴缸的一角,擦了把脸上的水迹,哼了一声,冷不防蹿过去一拳头打在他胸上,邵瑞泽没防备,一个翻滚又扑通跌落在浴缸里,方振皓眼疾手快爬出浴缸,拽了浴巾漫不经心裹住,赤足站在浴室外羊毛绒毯上,甩甩湿漉漉的头,对了正从水里爬起来的邵瑞泽正色道:“再扯淡,我真揍你了!”

  邵瑞泽抹掉眼前的水迹,被方振皓那副认真样子逗笑道:“脾气不小嘛,怎么揍,说来听听。”

  方振皓笑,挑眉不忿道:“没什么,论打架我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我可以无偿给你打现在所有的防疫针,这是为了你身体着想。”

  看到邵瑞泽瞬间黑了脸,方振皓心情很愉悦,微笑着拿出干净的衣物。

  早餐的餐桌上依旧很安静,作为军人,吃饭时保持安静是最起码的纪律,而出于职业习惯和卫生学的要求,医生明显也有着这样的良好习惯。但随即安静的气氛被匆匆而来沉重靴声打破,参谋陈维业大步跑来,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就把一封信递给上峰,然后附耳说了些什么。

  按照中国的传统,农历的正月十五一过,春节就算是过完了,马上要开始新一年的工作,但是这封信明显是个不好的兆头,方振皓手抚摸过白瓷杯子,感觉着因为红茶所传来的温暖触感,却看到对面的邵瑞泽脸色一瞬间就沉了下去。

  “把我的大衣拿来,去机场。”

  “怎么了?”经历的久了,方振皓立刻明白也许又是出事的兆头。

  邵瑞泽将信揣进口袋,“西北军总指挥部被临时撤销,南京下令要求杨虎城将军去国外考察,今天就走,我得去机场送行。”

  陈维业有些犹豫,“副司令,真要去吗?护送杨将军一家的护卫可都是军统的人。”

  “太突然了吧?你之前不是只是说,南京要把西北军也就是十七路军缩编为三十八军吗?”方振皓也一下站起,因为突如其来的消息而睁大眼睛:“这下连总指挥部都被撤销?”

  “是很突然,根本就是南京临时起意,之前一点风头都不知道。”邵瑞泽套上大衣,忽然又叹了口气说:“也许是杨将军知道已经无法挽回了,就没告诉我。”

  陈维业小跑出去准备车子,方振皓想了想,突然抬起头说:“我可不可以一起去?”

  面对疑问的目光他郑重的点了点头,漆黑的瞳孔璀璨的宛若夜空,缓缓说:“作为一个普通的中国人,向促成举国联合统一抗日的杨虎城将军,应该表示应有的敬意。”

  邵瑞泽看了他半晌,最终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反攻成功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机场上风很大,凛冽的西北风吹得人脸上发紧,停机坪前的飞机发出阵阵轰鸣,十来个身穿黑衣头戴黑礼帽的人,面无表情负手立在一边。陈维业小声的抱怨军统时时处处都在,就像是甩不掉的影子,而飞机前,已经站了一男一女和几个小孩,身边站着几位西北军服色的人,方振皓下车一看,看到廖亦农也在人群里,正同一位一身黑呢大衣,搭了斜纹围巾的男子握手。

  那位一同发动了西安事变的将军,相貌是典型的关中人形象,头大面宽,身材魁梧,虽然身着便服,戴着一副略显文雅的眼镜,举手投足却仍旧有一股兵戈之气。

  双手握在一起,邵瑞泽只能说出一句“虎臣兄”,就已然觉得再无话可说,只能默默地将双手握紧。

  倒是杨虎城将军坦然的说:“我等连同张司令,已经尽力,走到这等地步,东北军被迫缩编,西北军被撤销,我们都对不起各自兄弟。可是能换来南京同意停止内战、一致抗日,总算对所有人有个交代,更没有违背自己良心。”

  他叹息一声,又感慨道:“如今这抗日报国的路,真是太难了,真的,尽力了,我也不愿出国,抗日在即,我等唯一意愿就是杀敌报国……”

  说到最后,已然哽咽。

  “西安举兵前,汉卿曾与我谈到中原大战的事情。他说,‘我被一群饥饿的老人围住,我问他们,你们的儿子呢?他们不孝顺不养老吗?那些老人回答,他们都被抓去打仗了。我让部下分馒头给他们,而他们捡起掉在地上的馒头连土带泥一起吃。那场景真让我心酸。因此,我撤军时,给白崇禧留了几句话——这些粮食我本来可以一把火烧了的,但是我没烧,因为我希望你能用它赈济灾民;这座黄河大桥我本来可以炸了让你没法追击,但我没炸,因为桥是国家的,国家建一座桥不容易。’”

  说到这里,邵瑞泽已经哽咽难言。

  “是,那是在驻马店的事情。中原大战,翻来覆去的恶战,那时我也在,同样看到因战争蒙难无家可归的遍地饿琈,看到爬在铁路边讨饭的老人,还有被骑兵疾驰而过践踏成泥的尸骨,打了多少年的内战,军阀之间打,党派之间打。军人打仗不是保家卫国而是在作孽,一将功成万骨枯。”

  “是啊,我从军多少年,只见政治分歧,国人内斗,军阀混战,党派倾轧,兵戈之祸愈演愈烈。”杨虎城将军仰视着蓝天,叹息说:我与汉卿所为,仅限于此,再多的,怕也做不到了,当初举兵,就意味着选择了一条对两人而言没有退路可守的道路。可自此中国人能名正言顺的杀上抗日战场,外御敌寇,匡扶国难,也不枉我们区区两条性命。以往各派军阀征战,无非是‘兄弟阋于墙’,而对日本,那是外辱,是侵略,是‘外御其侮’。外辱来时,兄弟自当齐心协力。”

  “你既然叫我一声兄长,临别之际,我也有话嘱咐你。刚极易折,情深不寿。三十来岁正是男儿血性的年纪,可我们总归是军人,遇上老谋深算的政治头脑,注定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如今有蒋夫人为你作保,委座不至于太为难你,切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还年轻,切不可意气用事,顺从服软不是懦弱,更不是贪生怕死,要以大局为重。”

  “我的部下孙蔚如统帅三十八军,兼任陕西省主席,我已交代过,有什么事情,他会鼎力支持你的。”

  “衍之明白,谢虎臣兄教诲。”

  邵瑞泽深深吸气,抑制住情绪,语声仍旧略带颤抖,“西安的事情,是提着脑袋押上身家性命的事,也只有你们肯干且敢干。事到如今,我身为后辈,除却敬仰尊敬,也无话可说,惟愿以此为榜样,竭力杀敌报国。此时此刻,只愿虎臣兄旅途一帆风顺,来日再见。”

  “好!自家兄弟,来日抗日战场上再见!”

  彼此凝视着对方眼睛,仿佛是誓言一般重重握手。

  初次近距离见到这位身负传奇经历的将军,方振皓有一丝隐隐的紧张,突然心跳得急起来,然而同那双手相握的时候,同样触到了使惯了枪而留下的薄茧,随后一下子镇定了。

  有一句很重要的话,一定要说。

  “杨将军,您并不认识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国人,两广兵变的时候,曾经读到‘内战相煎,骨肉泣血何时止,同根相残何时休’,您与张司令的义举,才使内战消弭,一致对外,说是民族和国家的功臣,也担当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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