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_血色黄浦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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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因为你们,才会促成举国抗日的统一!而我们的国土,才能安定美丽!”

  声音落下,四周已经是唏嘘声四起。

  看着那些个年轻的身影,邵瑞泽忽然想这种不惧一切的豪情,也许也只有学生们会有了。台下台上忽然起了一阵阵的口号,开始还是几个年轻的军官,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进来,呼喊声口号声此起彼伏,伴随着抽泣声,慷慨激昂。

  邵瑞泽拉着方振皓挤出人群,方振皓有些不解,虽然知道公共场合里,他情绪很少外露,但经历了同丧父之仇的仇恨,又同样背负坐失国土之大罪,遭遇过被国人千夫所指,一定是百感交集,怎么还会如此的平静?

  他悄声问了,邵瑞泽淡淡说:“国恨家仇集于一身,他们的心情我理解。不过,我的无奈取舍,他们看不到。”

  方振皓也只是笑笑,他现在也能理解他的一些想法和苦衷,更不好多评论。想起他现在身上的压力,唯有沉默了,一言不发随着他走出人群。

  走出很远,邵瑞泽忽然一笑,拉着他快步向城墙的方向走去,“走,我们去玩点好玩的。”

  夕阳西下,青砖青瓦的城墙上洒满金色的落日余晖,两个人骑了自行车,在巍峨肃穆的城墙道上飞奔。邵瑞泽如同个孩子一样,双手撒开车把,飞快的左晃右晃,方振皓觉得很好玩,却又很颠,一抬头被他弄得诧异,连忙奋力跟上去,叫他抓好车把。

  两个人相互追赶着,笑的十分高兴,一瞬间似乎忘却了自己的身份。那五个一直要跟在身后的随从哭笑不得,骑着自行车在后面飞快的追赶,对自己上峰孩子气的行为实在是无可奈何。

  骑着车,快乐的大喊,一圈一圈转了城墙,玩的不亦乐乎,直到华灯初上。

  玩得累了,两个人又挤进了鼓楼熙熙攘攘的小吃街,又在那家老店里,要了热气腾腾的羊肉泡馍。

  一口一个灌汤包子,烫呼呼的,满嘴流油,仍是觉得好吃。

  方振皓吃得十分仔细,也有些挑剔,不时挑出来些什么东西,邵瑞泽喝了一口清汤,咬着一瓣糖蒜说:“大户人家出来的少爷,吃东西挑挑拣拣的。你不会比我还公子哥儿吧?”

  闻言方振皓不服气顶回去,拧起眉说:“我家早就没落了,现在是士农工商里最下面的商人,哪有你来的风光。”他说完喝了口汤,一边四下望望,不经意看到后面那桌边有两个戴了鸭舌帽的,一看就是特务来盯梢的。

  邵瑞泽手撑着脸,也斜睨过去,随后笑了笑回头,“发配充军,你总该知道吧。放在古代,当兵可是犯人干的活。”

  他边说边调皮的挤挤眼,故意压低声音,“放在古代,我是占山头的土匪,你就是压寨夫人,土匪婆。”

  这一句立马叫方振皓心口紧了一拍,红了耳根,一句话也说不出,带着怒意直直地望着他,若不是现在在店里,身边还有随从和特务,手里的海碗早就劈头盖脸扔过去了。邵瑞泽哈哈笑,不掩促狭神情,“啧啧,你又脸红了。”

  方振皓正在喝汤,滚烫的汤水差点没把他噎住,挥开给他拍背顺气的手,他擦了嘴,顺手拍拍升起潮红的两颊,怒视回去,“胡说!那是喝汤烫到了!”

  邵瑞泽耸耸肩,刚要说什么,就听小吃街的前面陡然传来接连几声的惊恐尖叫。

  作者有话要说:在西安城墙上骑自行车貌似很浪漫,说实话,其实屁股会被高低不平的路面颠的要死要活……

  但城墙还是一个很美好的地方,非常雄伟,非常沧桑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这几天西安城陷入永无休止的麻烦中,办事处和绥靖公署两方上下都忧心忡忡。

  桌上茶水几乎一口也没动,廖亦农坐在茶几边沙发上,脸上一副焦急的表情,几乎是如坐针毡。

  前几日,特务们抓走在广场做抗日演讲的几个学生,其中有一个学运主席,还有学运的两个秘书,这番举动激怒了几所高校里的学生,动员要准备游行对话,要求特务组织放人。

  他想着就皱眉头,眼下南京在口头上允许联合抗日,建立抗日统一战线,但是人心隔肚皮,一举一动都要摸索着来做,到处是勾心斗角。学生们抗日的热情是能理解的,但这么过激的行动,就算西安的大员们可以不计较,南京可是不会容忍。

  昨天晚上,几所大学里闯进了成批的特务,气势汹汹,不问青红皂白抓走不少学生和教员,估计是与学生们原本计划好的抗议游行有关。

  被抓走的那几批人里,有不少都是按计划,在月底要从西安送走进入陕北的,都是后备力量。来自各地的学运主席与学运活动的骨干,是要送去接受系统的政治思想教育,以备将来之用,他们被抓走如果救不出来,在人才储备上,那绝对是很大的损失。

  眼下这当口,中央军和东北军在潼关、武功、岐山一线对峙,双方矛盾一触即发,势如水火。他来之前刚接受陕北中央的指使,要求不惜一切代价,尽一切努力平息可能出现的交火,尽力维护西安乃至整个关中的稳定。

  在□的耐心劝说和几位东北军老前辈的痛斥之下,原先投向中央的几位旅长又转投向西安,但唯有六十七军一○五和一○六师两位师长态度坚决,还拉上六十七军的副军长,一起向西安方面兴师问罪,副司令赶去同他们会晤,那方在中央军支持下,愤怒表示恶首伏诛不够,还要由他们来彻底的消灭特务团,以血还血。

  这当然是不可以的,左派是副司令的基础,这种情况下再打击左派,只能助长分裂和战争的气焰。而同几方沟通的结果来看,中央的意图已经明显,以扼住潼关为利,对东北军一再进逼,目的是逼得让出西安,如果再能逼得全军分裂,那无疑就隧了南京的意,更好不过。

  这次大量学生突然间被捕,已经不是单纯的学运活动惹怒政府这么简单,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黑幕。

  他盯着那挂钟,听着秒针滴答,只觉得时间难熬。

  不知道,副司令将会怎么去想,又会去怎么打算?

  也不知道,副司令军务有没有忙完,那一摊子焦头烂额的事情,闭上眼也心烦。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事情都赶到一块儿了。

  走廊里响起沉重军靴声,会客室门被一把推开,邵瑞泽步履匆匆走进来,身后跟着梁峰。几个人也不寒暄,单刀直入就说起学生被捕的事情,说来说去,一时都觉得无奈。

  梁峰看到他略显焦急的表情,劝说道:“廖先生,邵副司令已经听说了,叫陈参谋一早去那里打探情况。您先放宽心。”

  “罗英年我还认识,这点面子他还是给我邵某人的。我不指望一句话就能把学生们救出来,就去告诫一句,学生都是孩子,让他们适可而止,眼下也不存在什么通敌行为的罪名,不过激进了点,干脆放了他们交给学校严加管束算了。”

  邵瑞泽慢慢说着,从银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点上,神色看上去很是疲乏。

  “前些天已经抓了几个在广场演讲的学生,这才激怒了学生要游行对话。”廖亦农苦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又说:“个中关系,邵副司令应该很是清楚,您说,这算怎样一笔糊涂账?”

  “我不知道。”孰料邵瑞泽却只回了这四个字,然后就是闷闷抽烟,目光随着那青烟缭绕,仿佛思绪也飘去别的地方。

  廖亦农有些意外,他皱起眉,放下手中茶杯刚要再提起,就冷不丁听他问:“廖先生此来,怕还是要我出面去营救学生,对不对?”

  “是。”廖亦农回答的直接坦白。

  他若有所思,停顿了一瞬又说:“眼下东北军与中央军势同水火,而特务组织一向是直接遵从上面的意愿,照理说,南京不该这时候将矛头往中央身上引,就算顾祝同重兵在手,占据潼关,也没理由把自己推上火山口。若我是他,理当按兵不动,一面缓缓进逼,一面挑动东北军西北军还有我们三方的关系,收渔人之利。”

  “我们彼此之间是有矛盾,我的骑兵师还缴过杨将军民团的械,但那都已经过去了。眼下东北军内部情况倒还好。”邵瑞泽弹一弹烟灰,“除非,他根本不想武力开火,而是想借机在城内浑水摸鱼,挑事生非……若果真如此,学生们的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

  “是。”廖亦农眉心紧锁,缓缓点头说:“我总觉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副司令,你不觉得……特务们的行为来得太过蹊跷?”

  “蹊跷……”梁峰苦笑了一声,摇头说:“能有什么蹊跷,那帮家伙仗了是老头子的嫡系,根本谁的账都不买,就算想对邵副司令下点黑手,那也是不费吹灰之力。”

  话虽是夸张,却也是这个道理。

  廖亦农目光一闪,沉吟半晌,压低声音说:“邵副司令,也许是,这是潼关那边的投石问路?”

  “投石问路……是想看我是滚出西安,还是滚去甘肃?”邵瑞泽忽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似乎是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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