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_血色黄浦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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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打累了休息一下,我怕你闪着腰。”

  “你个混账给我住嘴!”邵宜卿狠狠啐了口,“你自己说说这都作了些什么混帐勾当!男人!你连玩歌女都玩腻了,跟男人厮混,满大街的报纸都登你的风流韵事,邵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今天不把你扒皮抽筋我就不姓邵!”

  邵瑞泽侧身闪过重重挥来的掸子,“姐,你听我解释嘛,不是你想的那样。”

  “解释个鬼!不准躲!你还跑!”

  几个孩子从二楼下来,趴在楼梯扶手上看舅舅挨打,仆人们探出头来不住偷笑,许珩见状冷冷一扫,把仆人全部轰走,又将几个孩子哄上楼去。姐弟俩纠缠不休,方振德瞅了个空子才把妻子拦腰抱住,眼疾手快抢下鸡毛掸子扔到一边,邵瑞泽呲牙咧嘴的叫着疼,方振皓赶忙把他拉到一边去,心疼的摸着他的胳膊。

  “有话好好说,动手干什么。”方振德搂了仍是气鼓鼓的妻子,推到房间一角,埋怨道:“他又不是那俩小子,由得你动手打骂,依我看你才是不明理!”

  邵宜卿气得两腮微鼓,眼睛一瞪,“混小子,你给我解释不出个子丑寅卯,今天就是爹娘活了也救不了你!”

  揉着被打得火辣辣发疼的颈侧,邵瑞泽苦笑,“姐,南京大员点名要我出席募捐酒会,结束的时候顺路送个同僚回家,小报记者经常胡闹给我泼脏水,照片是他们费尽心思偷拍就等着做文章,想借机炒卖报纸赚钱,抗日的新闻传得都未准有这些花边绯闻快。我那晚喝酒喝得都晕了头,送罢人哪都没去径直回了家,倒在床上一觉天亮,你再打我还只能是这番话。”

  “胡说八道!你说不说实话!”

  “我没扯谎,需要我挂电话给吴老先生向你解释吗?要不你问问小许。如果我真跟男人厮混会带人回家吗?去饭店开房岂不是最好?至于是不是一夜未归,你还能问南光啊。”

  兆言顽皮揪住许珩武装带,要拿枪玩,许珩一边把他拎起来一边适时开口,“酒会上有个记者偷拍军座,被军座狠抽了一记耳光。”

  邵宜卿狐疑的目光移在方振皓面上,以目光无声询问。

  方振皓心提到嗓子眼,感觉所有人目光都投到脸上。他已经明白这事情邵瑞泽是一个人担下了,不想叫他被扯出来让大哥大嫂知道,如果挑明了事情的真实原委就是一桩丑闻,不挑明势必就要扯谎……

  “哪个晚上?”

  “前天晚上啊。”

  他站在他身边,听到自己语气稳笃:“大嫂,他那晚十二点之后回的家,一回家满身酒气,赶忙就去睡了。”

  邵宜卿呆愣了半晌,看方振皓对自己点头,于是狠狠瞪一眼弟弟,“你扯谎多了!我信南光!”说罢一转身气呼呼进了厨房,方振德无奈笑笑,也长叹口气:“衍之,你姐姐就是那个脾气,好管闲事,好教训人,刀子嘴豆腐心。你别往心里去,打的身上疼了,让南光去给你抹点药水。”

  两个人躲在客房里,邵瑞泽坐床上脱了外套衬衣,背上被抽过地方红肿青紫,凝成道道淤血。方振皓拿了冷毛巾小心翼翼覆上去,顿时听他倒抽了口气。他担心的问:“疼吗?”

  邵瑞泽哼了声,“还好。”

  “你明明躲得过去。”

  “不打我几下姐姐不会消气,与其让她逼问出来实情,倒不如我受点皮肉之苦遮掩过去算了。”邵瑞泽慢悠悠开了口,“再说了,不就鸡毛掸子抽几下么,我还受得住。”

  “少给我提你们的军法!”方振皓不忿回了一句,将毛巾反过来压上另一处,又听他倒抽气,“你常提起张大帅对你们甩耳光抽马鞭,揍得你和少帅鼻青脸肿,犯个小错就当着众人面狠狠地揍,马鞭下抱了头乱滚,鲜血横飞,第二天带着伤还要去操练,这么不蛮讲理心狠手辣你还当他是父亲?”

  孰料邵瑞泽只是叹了口气,嘴角掠过丝笑意,“军令如山不容徇情,大帅向来有错必惩,对亲近的人越是疾声厉色,常话说得好,‘走得近,打得狠’,就是这个理。若是现在小许同别人执行任务而任务搞砸,我第一个军法处置的就是小许,不管他责任大小,还要重重加倍的罚!说是杀一儆百也不为过。”

  “大帅是希望我们能做人中美玉,就不能娇惯要打磨的结结实实,皮糙肉厚什么也不怕什么也敢做,只可惜他还是走得太早,留下偌大东三省,我们仍是太年轻。应付日本人应付南京应付毛子,几下就捉襟见肘。”

  接受西方文化浸染太久,方振皓已经不怎么懂得儒家那些传统道学的治家思想,对于幼年的回忆也止于现在被称为封建家长制的父亲权威,连同父亲的大烟一样,那些对于他都不算什么好的回忆。他吸口气,压了火气说:“你们这群当兵的,犯起混来真是六亲不认。”

  “军机不严明谈何团结忠心?胜利又从何而来,若是亲疏区别对待,恐怕早就纷争四起,人人不满。古往今来,因为徇情枉法而败坏规矩导致一败涂地的例子还少吗?少帅主政东北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牵扯到我就绝对跑不了,受不了也要受着,底下的人不是瞎子,都看着呢。看到我受了罚少帅不徇私情,才心甘情愿的被处置,一句怨言也不敢有。”邵瑞泽咳了一声,不禁又想起现在军内嫡系旁系的恩怨罅隙来,心下愤恨难忍,气不过重重冷哼了声。、

  “别提你们那堵心的旁系嫡系了,现在想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反正你也快回西安,不用再看人脸色夹在中间几面不讨好,也不用提防掩饰、时时戒备小心。再忍忍就行了。”方振皓知道他提起这个就不舒服,他顿了顿岔开话头,手拂弄过他背上斑驳未褪的鞭痕,“打得真是狠,留了伤疤去不掉了。”

  他说着放下毛巾,单膝跪在他身侧床上,拿棉签沾了药水,擦拭着那些淤血。

  “去不掉就去不掉,反正除了你看就没人能看到。”

  脊背上的疼痛早已经过去,邵瑞泽侧身伸臂将他腰一揽,方振皓拿着药品棉签没防备,一下被他揽了跌坐在怀里,见状不由大惊,看了看紧闭的门又转头瞪他,“还皮痒?还嫌大嫂打的不疼?放开我!”邵瑞泽却将他搂得紧紧的,鼻尖贴了脸颊蹭腻。“挨打也是为你挨打,抱一下又怎么了,今晚回去你还得补偿我。”

  “少得意!”方振皓觉得不舒服,赶忙撑起身体同他面对面坐直了,尽管那人双手还搂在他腰间,他几乎等于分腿跪坐在他双腿上,戳着他胸口横过去一眼,“你还敢拉了我扯谎,我长这么大都没撒过几次谎。”

  “那你还不照样乖乖配合,说的信誓旦旦,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若是不骗过姐姐被她刨出实情,他俩恐怕真是要扒皮抽筋狠狠揍。我不怕自己挨打,都打惯了;我是怕你受不住,你们方家是书香门第的大户,家法恐怕更是严苛。”

  “老爷子都不在了谁还管迂腐到极点的家法,小时候没少被他揍,只不过三两下就结束了。”方振皓想着过去不禁笑,又眯眼瞧他,“不过说的你好像专门损己利人,真是令人敬佩。”

  “也就你一个,别的人我真懒得管。”邵瑞泽说着侧了头,吻在他嘴角。

  两个人额头相抵,都啼笑皆非看向对方。

  门悄无声息徐徐推开一线,兆哲从门缝里探进来,十岁孩子歪着头,好奇看叔叔和舅舅靠的那么近相对而坐,他含着手指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相互咬耳朵咬嘴,冷不丁“哇”一声大叫!扑倒床边。

  叔叔果然被吓住了,回头瞪大眼睛看他。

  兆哲胖胖小手指着,“你们咬耳朵咬嘴!”

  舅舅哈哈笑出声,叔叔的耳朵却腾地红了。

  方振皓连忙连滚带爬下地关上门,扯过兆哲拧他耳朵,“小兔崽子,少吓唬人!”

  兆哲扭着身体跑到邵瑞泽身后,邵瑞泽慢悠悠穿上衬衣,也不扣扣子,在他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下次进来要敲门!这是礼貌。”

  兆哲撅起嘴,拉着他手,“舅舅,舅舅,你给我的生日礼物没有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对视,都知道兆哲说的是什么,不由疑惑。邵瑞泽明显愣了愣,“许叔叔没给你?”

  “小日本是坏人,就要抢人家的东西,子弹被小日本抢走了,抢走就没有了。娘不让我跟你说,说不许再给你找麻烦,不然就打屁股。可是人家很喜欢,舅舅,人家想要回来。”兆哲拉着他手不停扭着撒娇。

  邵瑞泽看了一眼方振皓,说:“不会吧,我的勃朗宁小许都给我拿回来了。”

  方振皓想了想说:“兴许那时候许副官着急的只记得你的事情,哪能记得兆哲被抢走的生日礼物。八成是让今出川辉拿走了。”又迟疑道:“能要回来?”

  邵瑞泽摇头,“算了。我真没那个闲心去再跟他扯皮。”说罢将兆哲抱坐在自己膝上,捏住小小的鼻尖,“那个被日本人碰过,脏得很,我们不要了,舅舅再给你补一份新的,好不好。”

  兆哲歪头看他半晌,噢了一声抱住他脖颈不住蹭着,啵的在脸上亲一口,“舅舅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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